第13章 ：好学生的标准

课后，徐立阳将桌斗里被人撕碎的本子扔进了垃圾桶里，重新拿了个本子出来开始替迟帅抄单词。

迟帅难得的一整节课都没有睡觉，一直在课本的掩护下戳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在跟谁聊天，偶尔还会自言自语两句，徐立阳偶尔听一耳朵，好像是在讨论姑娘什么的。

“知道是谁干的吗？”迟帅将英语课本收进桌斗里，明目张胆的玩儿起了手机。

徐立阳当然知道，但不确定。他之前在草坪上应该是彻底得罪王小帅了，他和王小帅从初中就是一个学校一个班，彼此之间也还算了解，所以他清楚凭王小帅是没有那个胆子的，但这事儿肯定跟王小帅脱不了干系。

有的人为了能够脱离眼前的困境，做一些丧德的事也会觉得没什么。

徐立阳摇摇头，“不知道。”

“我发现你们班学生挺幼稚的。”迟帅两手把着手机的两端，左右手的拇指飞快的摁着屏幕上的键，嘴上不屑的道，“居然还兴玩儿这一套，不会是那个自封为班霸的人吧？”

迟帅入学第一天，周宏伟跟他起正面冲突的时候，徐立阳还被当着迟帅的面被他用书砸了两下后脑勺和后背。

他应该是那时看出他跟周宏伟不和的。

“应该不是吧。”徐立阳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道。

迟帅从鼻孔里哼了声，没再说话，估计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游戏中去了。

徐立阳早自习后出教室的时候顺便看了眼课表，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不出意外的话体育老师会“生病”，到时候他就有足够的时候将剩下的单词抄完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徐立阳也没怎么闲着，比如第三节数学课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听课一边抄单词。

迟帅大概是上午的睡眠时间到量了，伸了个懒腰往徐立阳这边凑了凑，惊讶的道，“哎，你这字儿怎么还换花样的呀？”

可能是他说话的声音太大了，也可能是他伸懒腰的动作太过放肆了，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贾终于看不过眼了，捏着粉丝头就往他身上扔了过来。

扔得还挺准，正中靶心。

迟帅捂着额头嘶了声，凶狠的往武器飞来的源头瞪去。

真的是凶狠，坐他旁边的徐立阳可以作证，那天他跟周宏伟杠上的时候都没露出过这种表情，徐立阳下意识皱了下眉，他一开始就觉得迟帅这人不怎么好惹。

不过迟帅的视线在对上老贾的目光时，那份凶狠立马就被收了起来，脸上表情也瞬间变得焉头耷脑了起来，再配着微微低垂的眼睑，这实打实就是典型的“怕老师综合症患者”模样啊。

徐立阳离得近，将这一变化看得最为真切，心里止不住翻白眼，这演技怕是北X戏精学院练过的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出神入化？

再联想到他即兴撒谎的本领，徐立阳除了震惊就只剩下佩服了。

“这么能说你起来跟我说说，这道题怎么解。”老贾敲了敲黑板说。

迟帅往黑板上望了一眼，那上面的数字和符号很熟悉，分开每一个都认识，合一块儿就不解其意了。

他也没打算向周围的同学救助，这周围人的平均分估计也就只比他高了十分左右，不值得他拉这个脸。

“我不会。”迟帅不卑不亢的道。

“不会你不好好听课？”老贾厉声呵道，“课不好好听课就算了，还打扰旁边认真记笔记的同学，这就是你为什么是全班倒数第一的原因。”

此话一落地，班上先是鸦雀无声，两三秒后便有个人带头笑了一声，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哈哈哈。

“笑什么笑？”老贾被这笑弄得火气更大了，捂着胸口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以为你们又比他强多少？全年级后五十名光咱们班就占了八个，你们可真够牛逼的！”

这话都说出来了，就算有的人还想笑也得死憋着了。

迟帅瞥了眼认真抄着与数学毫无关系的英语单词的徐立阳，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觉得老贾这差别待遇也太严重了，不是说老师眼里对差生都是一视同仁的吗？怎么偏偏老贾是个不一样的烟火呢。

老贾自然是个不一样的烟火，因为当初徐立阳进校是以全校第五名的成绩入的学，而这样成绩的他又被分到了他的班上，他原本打算着重培养一下，三年后不说状元这种大话，给学校和他挣点荣光还是可以的。

只是他没想到徐立阳的变化会如此大，在他的着重培养下，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居然从正数第五直接掉到了倒数第五，想想都是种撕心裂肺的痛。

即便如此，他依然觉得徐立阳并不是无可救药的。

何况徐立阳上课从来不睡觉不开小差，现在甚至还记起了笔记，老贾觉得非常欣慰。

老贾对迟帅严厉的批评了几句后才让他坐回位子上，继续点名叫人上去解题。

“咱们栋梁是不是瞎了？”迟帅坐下后不满的吐槽道，“这么远他能看见啥呀就说你是在记笔记？”

“不知道。”徐立阳假装抬头看了会儿黑板，又低头继续在本子上写着，“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像好学生吧。”

“啧，”迟帅更加不满的哼了声，“什么叫好学生什么叫坏学生呐？好坏还不都是他们给评定的，成绩好的就是好学生，成绩不好的就是坏学生，这还有没有点儿天理了？”

徐立阳瞥了眼讲台，趁着老贾转身板书的时候指了指迟帅卷到肩膀上的短袖，“可能在他们眼里，好学生的衣品都很规矩。”

迟帅愣了好久才笑着骂了句操。

徐立阳没再跟他唠下去，只时不时的抬头看一会儿黑板，偶尔又低头写两行单词，就这样还让他写完了第四课。

“你到底练了多少种字体呀？”下课铃响的时候，迟帅忍不住问他。

“不知道。”徐立阳扫了眼课本，“没记过。”

“不过你这技能不错。”迟帅啧啧两声自顾自的规划上了，“那以后你就帮我写作业呗，反正你会的字体挺多的，交上去也不会被老师发现。”说完像是怕徐立阳拒绝，忙道，“反正你缺钱，我付你劳务费就是了。”

徐立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缺钱了？

“不过还别说，”迟帅细细打量他，摸了摸下巴道，“你长得还真挺像好学生的。”

徐立阳侧头看了他一眼，“你眼里的好学生是个什么评定标准啊？”

“好看呗。”迟帅想也不想的说，说完又摇了摇头，“也不全是，主要还是干净。”

“嗯？”徐立阳翻页的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是说洗没洗干净那个干净，就是……啧，怎么说呢……”迟帅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一拍桌子，“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成绩特别好的男主，整天校服穿得特别整洁，长得还好看……”他说完见徐立阳一脸‘你雷到我了’的表情，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道，“文化水平有限，实在是描述不出来，反正就跟你这样儿的差不多吧。”

其实徐立阳已经从他的描述里大概有了个模版，只是没想到自己在迟帅眼里的评价还挺高。

“哎，我发现你其实也不是很高冷嘛。”迟帅兜儿里的手机响了两声，他掏出来边点边说，“之前像朵高岭之花似的，还不跟我说话。”

徐立阳尴尬的抽了抽嘴角，他其实现在也不愿怎么想搭理他。不过迟帅将自己的单词以他的名义交上去的时候还是让他略微感动了一下，虽然他心底里还是觉得他应该跟这位新同桌保持好距离，但基本的交流是可以探查出一个人的品性的，他不确定迟帅会不会把他表演的事说出去，所以只好先不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搞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