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入非非

池云泽一来，学校里青春悸动的男男女女都把目光从池睿阳身上移走了。显然，标致的学霸比标致的混混更有吸引力。

池睿阳更烦他了。

“那小子真的比我帅吗？”池睿阳举着一片不知道哪里捡的一片小镜子端详着自己。

后排一溜的男生讨论不出个结果，示意他问问女生。

池睿阳戳了戳前排正在化妆的女生何雨嫣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何雨嫣一边借着他的小镜子扑粉，呛得他咳了几声，一边想了想，“嗯。。。他好像棱角更分明一点？就是更冷淡，五官更锐一点，你偏柔和，他就更吸引人你懂吧？”

池睿阳摇摇头，后排的男生一起摇摇头。

“就是。。。打个比方，如果你像梅花，你哥更像是雪花，明白吗？”池睿阳其实听懂了，意思是他比池云泽艳，但是池云泽比他冷。

这是什么羞耻得要死的破比喻。

池睿阳把小镜子送给了她，并且嘱咐这个比喻不要再说第二次。

他允许别人称呼池云泽为“你哥”，唯一的原因是他可以花池云泽的钱。只要他路过，就可以顺手抽走池云泽兜里的钱包。但他也不贪，拿够吃一顿饭的钱就会把钱包再丢到他桌子上。

既然是他哥，他的钱不花白不花。反正邱琪和他那个有钱继父会养着他。

池云泽对此也没有太多反应，默许着纵容他的行为。时间久了，池睿阳也发现他真的很能忍，不知道是不是在以前的学校也是这样任人欺负。

期末成绩出来之后，老朱把池云泽奉为“神童”，态度来了个大转变。池睿阳听出来了，这次的夸奖没有一丝阴阳怪气，因为池云泽给他在学校长了大脸。老朱一心扑在教育上的热情，可算在他这里开出了点花。虽然他们都清楚，这跟老朱的所谓“培养”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是池云泽过去十来年打下的根基太牢靠，才没有被这里浮躁堕落的气氛影响。

一节课的期末总结班会听得池睿阳晕晕乎乎，云里雾里。手上的素描就没有停过，赶在下课之前画出了老朱激情四射演讲的肖像画，连他嘴里的吐沫星子和池云泽隐忍嫌恶的表情都画得细致入微，惟妙惟肖。引得后几排一片传看。

“阳哥，看外面。”

池睿阳转头一看，是那天树林的小男孩，叫何煜希的，现在在附中读初三。何煜希是标准的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好看，斜倚在后门的门框上向他招了招手，就勾得池睿阳移不开眼。

两人在五楼和四楼中间的楼梯拐角就开始拥吻。现在正值晚自习的时间，缠绵克制的亲吻在黑暗中有种刺激的快意。

何煜希被压在墙面上，池睿阳吻得正出神的时候突然被他轻轻推了推。池睿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池云泽正靠在五楼的栏杆上看他们。

五楼的感应灯没亮，池睿阳看不清他的表情。

烦人，烦人，阴魂不散。

池云泽看向何煜希勾了勾手，小男孩看了池睿阳一眼，乖乖迈上了楼梯，停在了池云泽下的一阶。

池云泽俯身在何煜希耳边轻声道，“你不是想跟我约会吗?怎么又勾引我弟弟。”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耳边，何煜希吞了吞口水，“我知道了泽哥，以后不会了。那，我下次可以约你吗？”

池云泽拍了拍他的头发，“再说。”

何煜希第一次在桦木林见池云泽就被他迷住。他和热烈的池睿阳不同，冷淡又温柔，让人想接近又害怕。好像被他的冷漠拒之门外后，他又会温柔地嘱咐人不要跑远。若即若离的气质最能拿捏心神不定的小男孩。于是何煜希特意找了他的联系方式告白。

池云泽会跟他保持礼貌的距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何煜希发现好像只有谈到池睿阳的时候才会让他情绪有所起伏。

池睿阳疑惑地看着耳语的两人，“你们说什么呢？”

何煜希没多跟池睿阳说什么，跟他告别后就匆匆离开了。

“阳哥，初三那小子不像是什么好玩意啊。”回到教室后，林鹏回过头提醒他，“你不会认真了吧？”

认真了吗，池睿阳也不懂，但是他的嘴巴很软，这个池睿阳懂。

果然没多久林鹏的话就得到了验证。

当晚，池睿阳在自己家门口听到楼上响起一点异动，好奇心驱使着他迈上向上的台阶。然后他就看到何煜希和池云泽正抱在一起。

何煜希紧紧地搂住池云泽的腰，嘴巴在吻他的脖子。池云泽对着他这边看着他，那双眼睛平静得吓人。

池睿阳没出声，开了门回家。

池睿阳坐在床边低头叼了一根烟，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病。看到刚刚的一幕，他想的居然是池云泽的脖子在月光下细嫩皎洁，看起来很好亲。

亲他是什么感觉？

他没刻意观察过，但哪怕只是扫了几眼，池云泽的脸还是牢牢刻在他脑海里。他的唇薄而透红，像夏天吃完雪糕一样，红润而冰凉。吻上去是什么感觉，他从前没想过，扪心自问，池云泽不算很凶的人，但是池睿阳就是有点怕他的眼睛，好像能把自己看透一样，所以他没敢想。

如果能把那双眼睛蒙起来呢，他敢吗，他大概是敢的，他是有色心的。

想入非非的时候，池睿阳不可控地起了反应。

可能是跟神经病住一起，自己也多少沾点了吧。还是得看医生，池睿阳自我安慰，心理和生理双重意义上的。

卧室门却突然被人打开，池睿阳甚至来不及拉被子。

他看着池云泽迈步进来，双手撑在自己周围，他以一种难堪羞耻的姿势被圈住。

“要我帮你吗？”池云泽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声音淡定从容，好像在说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寒暄。

池云泽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也钻入他的呼吸里让他一时发昏。

池睿阳看着池云泽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呆愣了一阵。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飘向奇怪的方向后，池睿阳拉过了被子，“神经病，滚开。”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背对着池云泽。耳朵腾地一下子像被煮熟了一样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听到站在床边的人轻笑了一声。

池睿阳是疯子，他自己承认。但是他第一次见真正意义上的神经病，这哥让他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