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篮球赛

池睿阳喜欢吃学校门口小卖部卖的橘子味的棒棒糖。林鹏几个跟他开玩笑说，让他染个橘色的头发，就跟橘子棒棒糖一样了。池睿阳觉得好玩，当即就真的去染了橘发。

“我去，”林鹏仔细观察着刚染发的他，“你这颜色一染怎么看着更乖了。这是什么神奇的天赋吗。”

池睿阳坐在窗边，嘴里叼着个棒棒糖，耷拉着两条长腿，低头玩游戏。听到被夸本想装作不在意，却还是笑得露出了小虎牙。

池云泽没来之前，他也算得上是辉煌过的。追他的女孩会投其所好，送情书的时候附带一大包糖。

池云泽来了之后，池睿阳收到的更多是红着脸请他给池云泽转交的书信和糖。

他们是兄弟，女孩以为池睿阳喜欢，池云泽也会喜欢。

池睿阳将信扔在池云泽桌子上，将糖尽数私吞。

直到女孩鼓起勇气当面递给池云泽情书。

“我送的糖你喜欢吗？”女孩害羞地低声问。

被拦在教室门口的池云泽愣了一瞬，往后排看了一眼，心中了然。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池云泽很少露出这样的笑。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觉得他是真的喜欢。

池云泽绕到后门进教室，把女孩刚给的糖顺手放在池睿阳桌子上。

池睿阳能看出来他举手投足间显露的轻快，但是他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就像他不懂昨天夜里为什么要帮池云泽。

正如黄才所说，池睿阳的朋友很多。知道二中学生带着人找池云泽麻烦对他来说不算难事。纠结要不要帮忙才更难。

池睿阳鬼使神差地跟在几人身后，蹲在死胡同不远处的小山丘上抽烟。

他看到黄才指着小巷子嗤笑一声，这些人对付别人总是用这种方法，恶心得要命。

他并不觉得池云泽会吃亏，但是当最后一点月光都被乌云遮住的时候，他才想起了什么，给林鹏打了电话。

“阳哥，篮球赛一起呗。”林鹏课间回过头把校篮球赛的单子递给他，打断了他的回忆。

池睿阳正趴在桌子上补觉，头也不抬把单子烦躁地拍回给林鹏，“不去，烦得很。”

冬天是池睿阳最不喜欢的季节，空气里都是冷冰冰的难受，池睿阳畏寒得很，一到冬天恨不得团起来天天补觉。

附中美其名曰增强学生体质，提高免疫力，就把篮球赛拉到了冬季的户外。

在球赛换到冬季之前，池睿阳也是参加过两次的。他的身形轻盈敏捷，在场上像敏锐的小豹子一样晃过对方球员，跃起，腾空，投球，进框一气呵成。如果不是决赛前被对方球员打伤了腿，他们班大概率是能得冠军的。

老朱对此也深以为憾，所以大早上一来就在讲台上慷慨激昂，“这次，啊，这次，咱班肯定能拿名次。池睿阳，你最近注意一点，别再像上次一样，不小心摔断了腿，多遗憾呢。”

池云泽正在做题的手停顿了几秒，扫了池睿阳一眼。

池睿阳刚想喊他不去，就见林鹏回过头凑近他的桌子，小声说，“阳哥，阳哥，小道消息。咱们班第一场对二中诶。”

“要是能第一场就把他们干掉，刚好报上次他们耍阴招的仇。”

“就是啊，他们之前也太恶心了吧，把阳哥弄受伤，不然咱们班怎么会输啊。”

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池睿阳往暖气旁边又靠了靠，寻摸了一会冲讲台上答道，“知道了，这次不会了。”

老朱点了点头，视线落到讲桌旁正认真做题的池云泽身上。

老朱上下打量一番，他这身高倒是适合打球。但是让他参与比赛的想法转瞬即逝。老朱教书这么多年，就遇到这么一个“国宝”，还是稳妥点好。为了个比赛要是伤到“国宝”，怎么算都是亏。

因为天气的原因，冬季篮球赛上附中和二中都没来多少观众，稀稀拉拉的观众只填满了半个操场的座位。

池睿阳坐在观众席上披着衣服，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

“怎么了阳哥，看什么呢？”身旁的几个队员也都跟着他好奇地打量着。

“怕是要下雨，速战速决，我可不想淋雨回去。”

雨丝斜斜地飘下来时，观众又走了一部分。在兴致不高，稀稀拉拉的欢呼里，二中的几个球员进了场。

球员里还有上次在化工厂打架和找人报复池云泽的李赫轩。看到池睿阳上场他没什么反应，毕竟是在意料之中。倒是看到观众席上坐着的池云泽时，怵了一怵，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二中队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池云泽，“认识？”

李赫轩点点头，“有过节。”

二中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打球，等会哥几个替你摆平。”

裁判一声哨响后，对方球员的两个高个就直奔池睿阳而来，贴身死死地盯着他，还不时在裁判看不见的地方搞点小动作，搞得池睿阳心烦意乱。

失去了池睿阳这个主力，附中的比分很快就被拉了一大截。池睿阳更急躁地想突破防守，却被对方推搡着撞倒在地。

他起身的时候正看到池云泽走下观众席，穿过半个操场，拿着手机和裁判交谈着什么，接着就是对方两个守着他的队员被红牌罚下。

二中队长听到后钉了池云泽好几眼，和围上来的几个队员交换了眼神。

没了绊子后，下半场的池睿阳脱了缰一样，把心里的怨气都化成了战力，很快反转了局势。

雨点开始落下，二中以绝对的劣势在附中惨败。几个球员聚在一起满心都是怨念，李赫轩适时地指了指池云泽，“刚刚是不是他跟裁判在搞鬼啊。”

二中队长捏了捏几个人的肩膀，带着怨气的几人就心领神会往观众席的方向走去。

队长没走几步就感到后背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接着就是篮球反弹到地上的声音。

他诧异地转过头去，细雨濛濛里，池睿阳转着手里的篮球冲着他笑，“要打架吗？带我一个。”

围着老朱要水的几个人也都围了过来，观察着他们。

“怎么回事？”老朱指了指二中的几个，“比赛都结束了，你们还不回去吗？”

二中队长看着他们挽着袖子眼里冒火的架势，愤愤地钉了池睿阳一眼，才带着其他人走了。

“阳哥厉害！”

“第一场就被刷下去了，二中那几个得气死！”

连老朱都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都表现得不错，走，老师请你们吃烤肉。”

同学们欢呼着簇拥池睿阳和老朱要出校门。池睿阳再扫观众席时，池云泽已经不见了身影，倒是他的位置上多了个袋子，放在外套旁边。

池睿阳披上外套时，顺手拿起袋子。一把伞，几个暖贴，和几颗糖静静躺在里面。

他撑起那把陌生的纯色黑伞，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上面，隔绝了外界的潮气和冷气，这样的干燥让他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