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同病相怜】

“你说什么？三小姐要来？”泰尔不禁皱眉，提高音量的问道。

“我是说可能，没说一定。”钟杰解释道。

“钟杰，你知道的，吾衍刚醒，看样子她好似没有记起来三小姐，我感觉这样蛮好的。

说实话，我没有跟吾衍讲明白，若不是，她当时那么着急的将那些财务，转移到三小姐的名下，她的两个舅舅也不至于，如此迅速的痛下杀手。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护着她而已，我不管对面是谁，都不可以再让吾衍，受到任何威胁，你和我都看的出来，三小姐的存在，对于吾衍来说，是一颗炸弹，不对，是一颗原子弹。若是再次相遇，就是三小姐想要月亮，吾衍怕是都要将全世界的梯子，堆叠在一起，去给她摘月亮。”泰尔毫不客气的说道。

“泰尔，你也知道，钟秀是我妹妹，她生了心病，那病痛，醒着的人更难过，吾衍在躺着的时候，钟秀的痛苦，每日都在积攒，如今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吾衍的存在，对于钟秀来说，也一样，是炸裂一般的，我也希望你知道，她是我的妹妹，不论对立的人事谁，哪怕是你，我也不会客气的。吾衍更是我的尊敬的人！不管如何，此时都轮不到你和我做主，你觉得呢？最后！钟秀是有些小姐脾气，不过她不会无理取闹！”钟杰先是真诚，尔后态度也强硬的说道。

“钟杰！你不要太过分，吾家的势力，你根本无法想象，你真的以为各国的政客，是他们本人在控制政局么？你真的以为太平盛世，就是充满公平么？你们不过是一群等待，他们剥削的蝼蚁而已，把你们这些井底之蛙养肥，尔后剥削的理念，才是如今这个世界运行之本，也是少有的几个家族在控制！其中便有吾家一席之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想清楚！”泰尔抛出了资本的内核，开口对着钟杰威胁道。

“泰尔，你不要说这些，就算是井底之蛙，也并不妨碍我对民族的忠诚热烈，你说的这些都是后话了，我们说的是她俩的事情。”钟杰愤愤不平的说道。

“三小姐？谁是三小姐？”吾衍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际。

打断两人不断的争吵，泰尔气冲冲的，脸上的胡须，都直直的，冲着钟杰去了。

“斯，好痛。”吾衍捂住了太阳穴，开口问道。

“没事儿，不重要的人罢了。”泰尔一惊，随即开口说道。

“不是！吾师傅你听我说！”钟杰抢先一步，却被泰尔伸出脚尖绊倒。

“呀，关大夫，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带你去那边看看，裤子都破了啊。”泰尔将人连夹带抬的，离开了吾衍的面前。

“关？三小姐？”吾师傅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头再次疼痛了起来。

“吾衍？头还是很疼？？”秦大夫蹬着细跟的鞋子，身姿妙曼的踱步而来，开口问询。

“恩，不知为何？我总觉失了些什么？刚要想到，又疼的不得了。”吾衍一手撑住拐杖，一手紧紧的扣住头，手上的青筋迸起。

近日的康复吾衍都做的很好，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头疼，也让秦医生有些烦扰。

秦医生本好好的在大京研究院待着，可却是被导师指派到疗养院，还只为眼前一人治疗，本想来两日应对一下就得了，却不料，这边要求必须是中国人，而且报酬丰厚，环境她也喜欢，甚至这不大疗养院里，竟然还在养孔雀。

不过，最终让她选择留下的是，那日海岸线落日的余晖下，带着执着且纯粹的面孔。

那日，吾衍明明完成了，她指定的康复训练，却还是满额头的大汗，坚持着走到最靠海的位置。

她问吾衍为何？

吾衍说，想看看世界的尽头，是不是在这里，她怕自己会死掉，以后便找不到尽头了，更不知生命的意义在何处。

那时秦医生一愣，她陷入了拉扯，霎时她不知，眼前人到底是求生还是求死。

她觉得她如此的努力做着康复，必定是求生的，可此时她抛出的问题，令对生死司空见惯的自己，无法回答，若是她是个普通病人，她定会回她，活着便是生命的全部意义。

可是眼前的人，拖着那半边生理机能毁坏的身躯，忍受着剧痛，每日每日的做着重复性且机械性的康复动作，每日每日被西药品带来的，各种头晕腹泻起疹的副作用，一直熬到了现在。

她无法启口对吾衍说什么，因为她认为，这样的活着确实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抛出人道主义精神，这样生活的质量，确实在下降着。

可伴着海浪的声音，吾衍说，可能生命本无意义，因为有了我，才使得它有了意义，我才是自己生命的正中，是我活着做了各种事情，越过海洋翻过山丘，踏过大雪吹过晚风，救过乞丐觉醒大众，才使得这生命有了意义。

可自从我醒来，胸口像是缺了一块，仿佛一切都不在是我理解的那样，我应该是忘了些什么，但是真的不记得了，每次想着都会头痛欲裂，可我想正是我忘记的东西才该是我生命的意义，虽然，我记不起来，可这件事，却使我的每根神经线都飘渺起来。

那时的秦医生，像是被狠狠地上了一课，她决定留下，至少要找到，吾衍嘴中，那遗忘的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她那时还不知是何事，何人。

“别捏了！我又重新看了你的体测报告，生理上完全没有问题，所以，我找了心理科和神经心理科，他们给了我些意见，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下？”秦大夫阻止着，吾衍粗鲁的揉捏动作开口说道。

“嗯？心理？好。”吾衍反问道。

“嗯是，首先，我感觉你属于，创伤性失忆属于心因性失忆，但是这种记忆的解离，通常一到两天就会消失，显然你不是，尔后就是创伤后应急障碍，但是通常患者，比较容关回避创伤地点，或者相关事宜和细节，显然你有些症状，但并不应该产生，如此强烈的痛感，最后便是带入性心理创伤，这个目前是我比较确信的，会产生痛感，这样，看来，我有一个大胆的推论。”秦大夫开口说道。

“我来吧，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我应该是创伤后应急反应，加之反向的带入性心理创伤是么？”吾衍听懂了，开口说道。

“确实如此，也就是说，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根本没有担心自己，你承受着火灼的疼，被重物压制的压抑之感，全然的代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了，你不想让那人受到同等的痛苦，你的潜意识认为，你无法记的这个人，威胁到你的生命了，所以选择让你无法记起来。大概是则这么个意思吧。”秦医生这么说着，便觉得后面的话确实有些荒诞了，只是推导，无法给出科学性的解释。

“啊？哈哈哈，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需要和我的大脑作斗争？这不是人类的终究问题么？自由意识倒地存不存在？”吾衍被逗乐了，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你怎么这么难搞啊，我倒是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我反正觉得，这事儿欲速则不达，你还不如好好的修养着，慢慢来，你觉得呢？”秦医生提议道。

“嗯，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了....”吾衍看着窗外的孔雀，神奇的开了屏，开口说道。

吾衍只觉那孔雀好美。

吾衍心底的呐喊却带着混浊，那缺失的人，像是在自己幻觉中，紧紧拽住她的影子，炽热的指尖最后碰触到的，只有不带温度的耀眼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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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做甚？！！”钟杰使劲的挣脱着泰尔，开口问询。

泰尔盯住钟杰的脸庞，自觉无法痛下杀手，多年下来，也相处成了朋友，在吾衍没有清醒过来的日子里，钟杰的陪伴，确实让日子好过了一些，两人已然悄无声息的成了朋友。

“这样咱俩各退一步，若是三小姐自愿前来，我没话说，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告诉她，吾衍在此地，也不能干涉吾衍的恢复，不能再提及三小姐之事。”泰尔无奈的叹了口气的说道。

他想了，如果要阻止三小姐来，那么钟杰必须彻底消失，但他下不去手。

再者，若是吾衍恢复了记忆，得知是自己的原因，让她喝三小姐无缘重逢，那么他也将是罪臣，所以他选择了妥协，但是他需要更安全的方法。

他深知若是三小姐得知吾衍在此地，那么那诺大的上海滩，哪有不透风的而墙，所以他才出此下策，

不管如何了，剩下的就看她俩的缘分了。

“行，君子一言。”钟杰说道。

“死马难追”泰尔用蹩脚的中文回道。

“是四声....”钟杰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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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的上海滩，轮船轰鸣作响，他们嘴中的三小姐已经悄然上了船。

手中拿着一张，满是海浪的相片。

钟杰没有告诉三小姐，吾衍在此地。

只是他给寄了一张相片，那层层的海浪着击打暗礁，撞击的一瞬间，泡沫飞入天际，跟那云朵交错着。是吾师傅拍的。

收到照片后的三小姐，不知为何，她总觉那浪边角的泡沫，如同初次相遇时，她跟吾师傅，一同赏过的雨滴轮廓，一样的细致沁入心尖。

随即动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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