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借住

晚自习下课，俩人一如既往地一起往家走，一起进电梯。

一起进电梯的还有个邻居，碍于有不认识的人在俩人一路也没说话。

城市里就是这样，一幢楼里有好多“细胞”，一个个“细胞”里住户时不时的换，关了门谁也不认识谁。

邻居在五楼下了电梯。

到了七楼许言诺先下，林嘉诚自己去十楼。

这次出了点小意外，电梯到了十楼，有一张便签纸贴在门上：妈妈今天晚上有事不回来了，冰箱里有饺子你自己煮几个当早餐。

林嘉诚撕下便签纸，进了家门，桌子上摆着一份手抓饼和一杯牛奶。

林嘉诚咬了口饼，又喝了口牛奶。他晃了晃钥匙，扔在了鞋架上，抓起书包出了门。

“七楼，到了。”电梯里又响起了机械的女声。这道声音莫名使林嘉诚变得紧张起来。

他迈出了电梯，靠在了许言诺家的门边，犹豫良久还是没敢敲门。

在他第无数次给自己打气，手堪堪接触到门铃时，门自己开了，露出了许言诺的脸。

见到对方的，两个人都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待看清来人，许言诺懵懵的开口：“你不回家在这干嘛？”

林嘉诚手足无措：“我，我妈她今天有事，不回来了。我爸最近出差。我忘带钥匙了。”

林嘉诚一边说，一边把林母留的便签递给许言诺，好像生怕许言诺不相信似的。

许言诺接过被捏变形的便签随便扫了眼，就又一直盯着林嘉诚，搞得林嘉诚浑身毛毛的。就在他以为许言诺拒绝的时候，许言诺开了口：“那你为什么不早敲门，今天我要是不打算出门倒垃圾，你是不是就要在我家门口守一夜？”

林嘉诚惊愕的抬起头，然后迅速低下，嘟囔着说：“我这不是打算敲门了吗？”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安静。所以林嘉诚自以为的蚊子叫一字不落地钻进了许言诺的耳朵。

许言诺没好气，说：“进去吧。”

许言诺错开了身，让林嘉诚进门，问“要不要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林嘉诚摇头：“我爸最近出差不在本地，我妈既然给我留纸条应该也是有什么事忙，不打扰他们了，算了吧。”

许言诺盯着林嘉诚，说：“那你今天就赖我家了？实在不行我给你找个开锁公司的过来？”

林嘉诚也没料到许言诺会这么说，只得喏喏应下。

许言诺回房间找之前物业给的服务卡。

遗憾的是，许言诺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没有好好把它存放起来。那张物业卡也在不需要的时候长了腿，在需要的时候了无踪迹。

许言诺把自己陷进沙发里，看着林嘉诚：“那现在怎么办？你去住宾馆么？”

林嘉诚木了：“可是我没带钱。”

许言诺想了想自己的经济情况，说：“我也没钱。”

林嘉诚环顾一下四周：“你这有地方收留我吗？我可以睡沙发的。”

许言诺重重吐出口浊气：“也只能这样了——你要吃夜宵吗？”许言诺转了话锋。

“不，不吃了。”林嘉诚说。

“我家没别人，你可以随便逛逛，也可以看会儿电，我出去到个垃圾。”许言诺开了电视就出了门。

林嘉诚目送许言诺进了电梯，在心里偷偷放了场烟花，目的达成！

林嘉诚走进许言诺家，很干净，比他家天天有妈妈在打扫还干净。但他家的东西很多什么水果、摆件、甚至还有几支花。林嘉诚好奇地摸了摸，是布料做的。

林嘉诚在心里嗤笑：“还挺精致。”

林嘉诚有充分的作为外来人的自觉，没有乱看。就只是坐在沙发上翻翻自己带的书。

许言诺在电梯里盘算着给林嘉诚弄点什么吃的。林嘉诚这小子肯定是有吃夜宵的习惯的，否则就不会有给刚般过来的他送夜宵的事了。

许言诺扔了垃圾就去了旁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拣了几串关东煮，又拿了几个包子和一份乌冬面。

在他打开家门的一瞬间，那种八点档玛丽苏影视的声音就钻进了他的耳朵。许言诺的脸上好像挂下了三条黑线。

林嘉诚见许言诺回来了，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许言诺复杂的看他一眼，说：“坐着吧，没事，你继续。”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林嘉诚有些摸不着头脑，想去厨房帮忙，却被许言诺挡在了外面。理由是：哪有让客人进主人家厨房的，我懂不懂礼貌？”

“是我要帮忙的，怎么能算你不懂礼貌呢？”林嘉诚嘀嘀咕咕的说，还是止步在厨房门口。

许言诺简单热了热乌冬面，把东西拆了包装，就端给了林嘉诚，说：“陪我吃点东西吧。”

“嗯。”

很不时宜的，电视里下起了大雨，女主打了男主一巴掌，然后掉头就跑，男主跪在雨里大喊“不要走！”的情节。

许言诺忍了忍，对林嘉诚说：“你一好好的男高中生，为什么会对这种电视剧感兴趣？”

林嘉诚惊讶的回头看一眼电视，随即憋着笑说：“对，我就喜欢这样式儿的，青菜萝卜各有所爱——问你个问题？”

许言诺不知所以：“你笑什么？问呗。”

“你家遥控器在哪？”

“啊，在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说着许言诺拿出遥控器递给林嘉诚，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林嘉诚一边换台，一边问许言诺你想看什么？

许言诺说随便，林嘉诚就停了手，电视停留在了竞技体育。

把吃剩的连同包装都丢进垃圾桶，林嘉诚自觉走向了沙发，问：“有没有多的被子借我一下？”

许言诺看向他：“你真打算睡沙发？”

林嘉诚“嗯”了声，开始调整抱枕的位置。

许言诺说：“我只有一床被子，你……大冬天的，要不就和我一起？反正都是男的，也没什么大关系。”

林嘉诚闻言立刻直起身，他莫名的就想离许言诺近一点，嗯……应该是同情许言诺的遭遇吧，小小年纪的就没了爸妈。

也有可能是大冬天不想就这么冻死在别人家里，把人家好好的房子变成凶宅。

“你怎么洗漱？”许言诺又问。

林嘉诚抓了下衣摆，说：“有水就行。”

许言诺给他指了卫生间的方向：“那儿。”

林嘉诚顺着他指的方向进了卫生间，这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林嘉诚关上门，用冷水扑了扑脸，抹一把水珠，再甩甩手。

拿支漱口水用了，就算完了。

林嘉诚出了卫生间，有一个房间里隐隐约约的水声灌进了他的耳朵。

他坐回了沙发上，略带遗憾的对沙发感叹：“抱歉啊，今晚不能和你一起了哈！”

许言诺擦着头发出来，看沙发上露了半个黑毛球，说：“你怎么还坐那，还不睡。”

林嘉诚应一声：“来了！”

跟着许言诺进了房间，见许言诺拿着手机就要上床，狐疑道：“诶，你不吹头发吗？”

许言诺摇头，无所谓道：“没事。”

林嘉诚很认真的给许言诺科普：“晚上洗头不吹头发，枕头上会滋生细菌，久了会头疼，湿气进入身体，可能诱发风湿骨病等等。”

许言诺饶有兴致的看着林嘉诚，说：“还有吗？”

林嘉诚说：“没了。”

林嘉诚见许言诺没反应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还不去吹头发？”

许言诺看他一眼：“不去。”

“哦。”林嘉诚又说：“这个点我睡不着，我能在这逛逛吗？”

许言诺很随意的摆摆手：“逛吧逛吧，不过我这也没什么东西可看的。”

林嘉诚也很随便的说：“没事，我也就随便看看。”

许言诺的家是那种偏中国风的装修，有不少木质的家具，其它家具也大多是棕黄色的。

林嘉诚先去了许言诺刚刚洗澡的卫生间，转一圈就走。

然后林嘉诚几乎转遍了许言诺的家，才在自己刚刚洗漱过的卫生间内间发现了吹风机。

“这地方啥都没有，那这吹风机一般也不会去用，我还以为他啥都会，结果……”

林嘉诚一手拿着吹风机，另一手拿着吹风机的插线进了房间。

开门的声音使许言诺下意识的向门的方向看过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林嘉诚手上的吹风机。

许言诺哂笑，说：“找吹风机去了？你谁啊，就那么想管我？”

“嗯，房客？人家住酒店也要住店钱，我借住你家，不干点什么就总觉得良心不安。”林嘉诚挠挠头，显得憨憨的。

许言诺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说：“随你吧。”

许言诺虽然说着随你，但却是整个人坐到了床边上，曲着一条腿的膝盖，另一条腿伸直，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继续看手机。

林嘉诚在许言诺脑袋上揉搓，和着暖风，许言诺觉着自己的体温也随着高了些。

“好像还挺舒服的。”许言诺想，僵着的身体渐渐也放松下来。

不一会儿，林嘉诚关了吹风机，拔了插头，尽力抑制着自己想在许言诺头发上再揉一把的手，说：“吹好了。”

许言诺“嗯”了声，重新靠回床屏上。

林嘉诚放吹风机回来了，许言诺感觉到床凹陷下去。

“在干什么呢，你看手机好久了，该睡了，明天还要早起的。”林嘉诚说。

许言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删了编辑了好一会的语句，重新敲下几个字，一键发送，说道：“好，晚安。”

等许言诺放下手机躺好，林嘉诚关了床头灯。

许言诺的床不大。即使是俩人都睡在床边上了，中间也没多少空隙。

房间彻底黑下来，许言诺的手机忽然又亮了，弹出个聊天框：那好吧，太太晚安哦～

手机见没人管自己，也难过的黯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