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离开

江富景盯着江染的手背，突然扯住余清的手臂，“你也喜欢这款么……”

江染动了一下眼皮，一向在余清面前装得乖巧听话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不合时宜的偏执与占有，“放……”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她已经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男人桎梏手脚，余清自然落到江富景手里。

江富景一边笑，露出森森白牙，一边搂住余清的腰，另一只手勾勒着她的五官。

江染发了疯的挣扎，这感觉很难受，仿佛有人生生在她心脏上剜了一刀，她眼睛猩红，情绪难以控制，“别碰她！别碰她！别……”

“啪！！”

束缚住她的男人一连几下又给她几个巴掌，另一个男人又朝她肚子猛踢。

“吵什么，这种货色我想多少就有多少！”江富景将人扔了出去。

余清直接被摔在地上。

江染像野兽一样嘶吼，却不得不蜷缩着身子，以图缓解着自己周身的痛。

江染觉得自己的牙齿被打掉了，脸一阵一阵地麻痛，浑身的骨头也被敲碎，动弹不得。

余清的额头磕出一片红，江染恶狠狠地盯着江富景。

江染幻想着自己拿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将江富景捆成一个大字型，刀砍在江富景的脸上，和身上，将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从骨头上剔下来，捣成一团碎肉，连五脏六腑也不会放过，扔给路边的野狗吃……

这样想着，她仿佛获得了极致的快感，痛感也变得迟钝，身体不停抽搐，颅内的神经变得更加活跃，短短几分钟，她想出了几百种让江富景去死的法子……

时间静止了，江富景的脸沉溺在一片血海里，面孔浮在水面上，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江染啊，下一次可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江染！江染！江染！”迷迷糊糊中，她又听到了余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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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鼻间是一阵浓重的消毒水味，江染被刺激得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黑暗，又不完全黑。

这应该是医院，窗帘被夜风掀开一角，那点微弱的光芒来自街道两旁的路灯。

她动了一下，全身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床边趴着一个女人的轮廓，睡得很浅，她稍微一动，女人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

“江染，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哪里不舒服要给我说……”

余清趴着身子，呼吸打到她的脸上。

江染感觉到余清的发蹭到了自己的脖颈和脸颊，淡淡的柑橘味萦绕在鼻尖，温暖又舒服，偏偏余清的脑袋动着，似乎在检查她的伤。

那股柑橘味忽远忽近。

江染不想让余清动，抬起手虚虚靠在余清的后肩，“…余清姐……可不可…以不要动……”

余清真的不动了，一双手也抱住她，避开她的伤势，在她耳边一遍遍念叨“对不起”。

江染这下离余清很近了，她能尽情地闻余清头上的洗发水味，嘴唇轻轻触上余清侧脖那片肌肤，盯着天花板发呆。

一句简单的话，也被她说得结结巴巴。

“…余清姐…你…还要我吗？”

江染说得很轻，余清还是听见了。

少女的声音带着隐忍的哽咽，在她肩头留下一抹湿痕，她终于能够理解江染固执又任性的坚持。

“要，余清姐一直都会要你。”

23岁的余清发下这诚恳的誓言，江染将这当做这世间最温柔动听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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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两周，江染哪也不去了，每天乖乖呆在酒店，等着余清工作回来，晚上再和余清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这段时间，余清格外照顾她。

江染没什么行李，一身轻松，余清牵着她的手，行走在云镇的青石板路上。

这里的一切还是没怎么变。

清澈的河水蜿蜒流淌，穿过整个镇子，将古建筑映衬得更加美丽动人。小桥流水，桥下的倒影融入了水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古镇的街道狭窄且弯曲，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古老的木雕、石雕艺术品装点着街道两旁的店铺，透露着浓厚的历史氛围。

镇上的房屋多为传统的青砖灰瓦，红墙黛瓦。

穿过古镇中心的广场，就到了余清的家。

余清的家还是如记忆那般，红墙黛瓦带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花。

越来越近，江染莫名有点紧张，手心里一阵一阵冒出冷汗。

“爸，妈，我把江染带回来了。”

余清走进院子，朝站在院门口的杨柳招招手，余清的爸爸余正德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余清早在出发时就打了电话给老夫妻俩提了个醒，余正德的态度虽不如杨柳热络，却也没说话，算是默认。

余清知道她爸就这脾气，当年杨柳把裴江和江染接过来，还和她妈闹了好一阵的脾气呢……

“欸，先进屋子吃午饭。”

杨柳应声，拿过余清手里的行李，另一只手拉住江染，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掌心。

“这脸怎么回事，青一块紫一块的。”

杨柳皱着眉，看了看江染的脸。

记忆里的余清妈妈没变，只不过眼角处堆了几条细纹，周身的气质更加柔和。

余清：“…她这是不小心磕着了……”

余清撒谎不甚熟练，所幸江染大部分伤都在身上，要不然还真不好糊弄。

杨柳明显信了，眼里满是心疼，“苦了你了……”

她的眼睛里总藏着什么东西，像是在看她，又好像没有。

江染被盯得不自在，于是从裤包里拿出一个刻着梅花纹的方形木盒子，巴掌大小，“柳姨，这是我妈临死前要交给你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染感觉到杨柳的手滞了一下，又拿起躺在她手心里的盒子，动作慢得过分。

杨柳打开翻盖，一枚祖母绿的玉佩就这么静悄悄地躺在盒子里面，时光的痕迹未在它身上留下。

江染看见余清的妈妈不自然地拿起那块玉佩，以及眼眶下面不甚明显的湿意。

“妈，你怎么了？”

余清拍了拍杨柳的肩膀。

杨柳收下盒子，脸上重新挂上笑意，“没什么。来来来，江染，你还没吃过我做的菜吧，行李什么的等会再去收拾，先吃饭……”

江染抿了抿唇，“谢谢柳姨。”

余清拉着江染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在我家，放心……”

江染点点头，考虑等会要怎么把买的东西送给余清的爸妈，尤其是……

余清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