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婊子

江染没出声，王全继续批改作业，哗哗的书页声翻过，王全的声音又传来，带了点不耐烦：

“江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承认？”

说着，王全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张令人移不开眼的面孔，

“我记得你是姜老师介绍过来的，对吧？而且你还是借读生，说到底，如果你因为这事被全校通报批评，你的学籍材料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学校要开除你也是很容易的。”

王全看着江染这张脸，下意识又想起了她的妈——裴江来。

一个妩媚多情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妖艳下贱的婊子。

王全不是本地人，他是渝市人，市里竞争压力大，于是来云镇碰碰运气。

八年前的云镇还很落后，发展得并不好，王全轻而易举地就面试上了云镇高中的物理老师一职，从此在这生了根。

在这里，他又是一个沉默寡言，又为人正直的人民教师，谁也不知道他曾经的过往——道德品性败坏的强奸犯。

刚上任没多久，他在这个穷得一无是处的镇子看见了一个女人，漂亮得堪比明星，喜欢清纯可爱的学生的王全也实打实地被震撼到了，何况那个女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晚上会亲自来他家，带着她那个十岁的女儿。

王全其实更喜欢那个女孩，白净可爱，比他教的所有女学生都要好看。

可惜那晚裴江没来，他自然没有在见过她的女儿，也就是江染。

王全看着这张脸，脸颊红润，校服短袖因为被汗打湿黏在背上，勾出线条流畅的腰线，最重要的还是她身上那一股子干净稚嫩的学生气。

这比他曾骗过的那些女孩都要好。

30几岁的王全已经能很好地掩盖住自己，披在教师这层皮底下，隐晦又肮脏的欲望。

不过，再次见到当年十岁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时，胯下那软趴趴的物什不安分地立了起来，女孩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花，上面沾着晶莹的露水，需要他这个30几岁的男老师来催熟才行，用花茎一下一下顶开，尝一尝花瓣上的露珠才行。

王全动了动屁股，面前是一张很大的办公桌，桌子上面是学生们的作业，上面还有他做的批注，被顶起来的地方藏在办公桌底下，不会被人发现。

就像他这张披了十几年的，名为教师的人皮。

王全很快从江染的胸口拿开目光，像老师那样讲道理，

“江染，作为你的老师，我很不希望你被退学，我也理解你想要考一个好成绩的想法，你的动机是好的，就是方法有些不恰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只要你能改正……”

江染没听王全说话，她很不喜欢王全打量她的眼神，没错，是打量，身为一名老师，盯着学生胸部的打量。

她将手放在裤兜里，脸上的表情很放松，视线短暂地在王全秃了的头顶停留了一刻，随即转向窗外，看着上一层垂下来的迎春花藤，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就像身子搭在栏杆上，迎面吹来的一缕风，下一刻人将从高空坠落，砸在地上，开出一朵鲜红的花。

“你好像从来都没问过我，我究竟有没有作弊，王老师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我作弊了？”

江染语气轻飘飘的，有点刻意的忍耐，学校是余清替她找的，书也是余清要她念的，在她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像余清那样管着她，不为别的。

这种感觉有点让人留恋。

于是，江染还愿意和王全说上一两句话，尽管这令人恶心得想吐。

王全完全放下笔，看向这个过分美丽的女孩，如同一根带刺的白玫瑰，“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

他问过李秀秀江染在班上的情况。

沉默寡言，性格孤僻，这是他从李秀秀话里总结出来的两个词，以他教书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样的女生怯懦又自卑，是最好拿捏的类型，偏偏江染又长得独一份的漂亮。

他记了很久。

眼下江染出言反驳他，倒是有些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甚至他还能从那双幽黑的眼眸里面察觉出一点厌恶，和我什么都知道的真相来。

江染的唇微微弯着，“老师，我记得考试都是有监控的，为什么不调出来看看？”

王全的心被刺到了，江染那眼神就像一把无所遁形的刀，割开他的皮肉，掏出他的心脏左瞧又看，彻底扒开他的秘密。

这真的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拥有的眼神？

王全不得不承认自己心虚了，裤裆很快又瘪了下去，他扶了扶眼睛框。

举报的人是李秀秀，甚至还拿出了江染打小抄的证据。李秀秀这样一心只爱学习的女孩又有什么理由说谎？何况江染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跻身年纪前十，的确让人难以置信。

王全的声音放大了一些，“好，江染，既然你觉得我冤枉你了，那我们就去看看监控录像。”

好歹做了这多年的老师，该有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确保自己是一位通情达理，公平公正的教师。

到了监控室，工作人员调出考试那天的监控，江染全程埋头写题，没有任何作弊的倾向。

王全皱眉，心知这是真冤枉江染了，可那份小抄字迹明明和江染一模一样。

视频放完，自动放了下一个。

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一个文静瘦弱的女生往靠窗最后一排座位走去，期间不停地转头看向教室门口。

那个位置似乎不是女生的座位，她在摞得很整齐的书本之间翻找着什么，动作有些急，在翻出一个练习本时，撕下其中一页纸，揉成一团揣进自己的校服兜里，又把本子放回原位，做贼似的跑出了教室。

她太慌了，甚至忘了整理一下被她翻乱的课本。

江染脸上没什么表情，眯了眯眼睛，将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她觉得无所谓，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没什么好计较的。

王全的眼皮子跳了跳，凑近屏幕看了好一会，又转头看了两眼江染，扶了扶眼镜框，表情有些难看。

视频上的人分明是李秀秀，30班的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