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年

大年三十，皇宫内，皇帝与皇后祭祀后，皇室宗亲及文武百官前来朝贺，年味浓浓。

皇帝发了话便让百官退了朝，周屿宁赶回周府，岳氏于正厅祖宗牌位前摆上供品，点香、蜡烛，又带着一大家子进行跪拜……

礼毕，众人围桌而坐，周屿宁和周屿霖于岳氏左右，互相拜礼祝贺后，开始吃年夜饭。

饭毕，众人唠了些家常，便各自散去。岳氏年长熬不起夜，周屿霖身子不好，也要早睡，守岁的便只剩下周屿宁。

算着萧云纤回了公主府，她拉上清莺骑马前往。

红色的灯笼和对联为冷清的府邸增添一番气色，比平日亲和的多。

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待脚步声近了，周屿宁退后一步，拉了拉衣摆。

“吱嘎——”门开出一条缝，清荛伸出头来看。

“将军来了，”来人把门拉大，“快请进！”

“公主在正厅，将军去罢，”说完拉走了清莺。

走进正厅，萧云纤正跪于祭台前，她蹙眉：“怎么除夕夜还要跪着？”

“今年冬日不太好过，部分地区出现流民，父皇命我多做祈福，”萧云纤手撑着地面，想起没起成。

她赶忙上前把人托了起来，面色不愉：“跪多久了，站都站不起来？流民产生不是天灾便是人祸，天灾拨款救济，人祸派人探查，让你跪着又算什么事？”

萧云纤倚着她，解释道：“你知道的，我自诞生起，就有人说天降福运，是以祈祷为百姓送福。何况，父皇的命令不得违抗。”

她无奈点头，扶着当事人坐下，半跪着为她捏腿：“今日就到此为止罢。”

“好，这么晚了，怎过来了？”

“母亲与二哥睡下了，我来找你一同守岁，”说罢，抱起人去了仓库，拨了两只鸟壮彩灯，又朝竹林走去。

刚入竹林，萧云纤扯了扯她的衣领，“把我放下来吧？你这么提着两彩灯，又抱着我，不好走。”

“你的林子宽敞，你与这彩灯重量也不算大，我一身武艺可不是这时喊累的，就这么走吧。”

她三两步越过竹林，于一块干净的石板上将人放下，自己就一旁席地而坐，递过去一只彩灯。将手上那只举起，仔细看了一番，是只红腹锦鸡，头顶丝壮羽冠，长约一米，比萧云纤手上的略大些。

两人临湖将彩灯推了出去，她顺势侧过头，烛光还有部分留在萧云纤脸上，忽明忽暗，她捂住心口，这是让她怦然心动的人儿啊！

等彩灯飘至湖中央，周屿宁拉着萧云纤去了小阁楼，到石桌旁，她掏出两块巴掌大的玉石，细看发现是两只鸽子。

萧云纤疑惑地看向她，忽而笑了出声。

“这是最常为我们传书的那两只，送你作新春贺礼。”

“我知道，谢谢！”萧云纤眸光明亮，“你等我一下，”提起裙摆，“噔噔噔”上了楼。

她坐于石桌旁，看向围墙而挂的画。一楼视线受阻，不可观全貌，可观局部细节。

萧云纤下了楼，递给她两幅卷轴，呼吸急促，抚上她的手：“你别急着打开，去了边关再看。”

她点头，又坐一会儿，送人回了房，帮忙更衣，捻了捻被子，吹灭蜡烛：“你睡罢，我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路过清荛姐妹房门口，敲了敲：“清莺，我先回去了，今晚你便留在这，好好陪陪妹妹们。”

“是，将军！”无比正经的回答，她扬起嘴角。比起她，清莺实在是一丝不苟的多。

正月初一，晚辈们由小而大喝屠苏酒，给长辈拜年。

周屿宁精神萎靡地陪着打转，在他们的唠嗑声中昏昏欲睡。殊不知，她二姑把算盘打到了她身上。

周屿霖推了她一下，对她打趣：“还不醒来，明天二姑就把你给嫁了！”

她猛地睁开眼，惊恐地看向她二姑，其人正与岳氏说着她年龄不小了，该找个如意郎君成家了。

打断二人：“二姑！您知道行军打仗颇为繁忙，成家还过早了。”

“当年你父亲可是比你还早就接手了军队，在你这个年岁，你大哥都有了。”

她汗颜，这如何相比……还是尽早回边关吧。

“屿宁身上担子重，近几年边关不太平，暂且不提罢，”周屿霖善心大发，帮着周旋。

二姑不满，却也只能作罢。

回了房间，她摊在塌上，炉火旺盛，倒是暖洋洋的。她眯眯眼，叹了口气，终于从那群异常关注她终身大事的长辈手中逃脱。

清莺提着食盒过来，将东西放在桌上：“将军，公主为你做了些小食。”

她一咕噜爬起来，打开盒盖，是一盘花糕。她拿起就往嘴里塞：“好吃！”

清莺淡定地站在一旁，对于这位将军的吃相早已见怪不怪。

份量不大，她三两下吃完，擦了擦嘴：“有没有知道清蔓是如何了？”

昨晚她看着萧云纤欲言又止便没问了，就看清莺有没有从其他两位那探出点消息。

“清蔓于年前五日入了东宫，做了良媛。”

“什么？太子不是几月前才纳了侧妃吗？”

“清荛她们说，清蔓那日是乘着太子的马车回来的，后几日清蔓一下欢喜一下优，也不肯说。年前五日太子去了公主府求亲，公主问过了，清蔓自愿的。”

她噤了声，既如此，希望萧云珩能用心对待。

清莺看向她，眼中挣扎，清荛告诉她将军应是知晓太子心意，虽是不耻太子行为，但出于从小到大的情分又毫无防备，清芷让她提点，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说明。

做了略久的思想斗争，询问道：“将军可知太子对您的心意？”

周屿宁愣了一下，好奇地看着清莺，点了点头。

“南都不似军营，储君之位能够稳坐，太子势必心思深沉，将军可要有所防备。”

她拧住眉头，认真答应下来。

清莺能这么说一定是受了清荛和清芷的提点，上次清荛让她小心，她刚醒便不觉什么，如今看来，该注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