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卷 ：泄密

萧云珩不由自主想起周屿宁及笄那年，他满心欢喜前去求亲，却被她两位兄长以她已有心悦之人为由推了去，他难以置信，从未听说过她与除他外的男子亲近，而后她也仅多了与萧云纤待一起的时间，这让他不得不对她们的关系起疑，即便不合常理。

又想到自己为符合娶周家女子的条件，身为太子不顾父皇、母后施压为她守身如玉十几年，而那人却从未在意过，还在和他出去后说他已婚应该避嫌，他嗤笑连连，心不在此怎么做都不对。

他收回笑意，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掐着清蔓的脖子把人推到床上，略微扭曲着面部：“宁远将军如此狠，孤只能对她周围人出手了。”

留她在那猛咳，他拿过汤碗，居高临下看着她：“孤给你两个选择，告诉孤，孤保证你们的平安，或者，”空出的手按上了她略凸的肚子，“喝了这汤，送他上路！”

她瞪着双眼，缩在角落，躲避着他的触碰，泪水不自觉划下。

他忽的笑出声，觉得自己真是好有耐心，还能跟她折腾那么久。他迅速靠近，捏起她的嘴，开始灌药。

她猛烈地摇着头，不断吐出口中的药，眼眸里唯一的光亮渐渐灰暗，推开他，对着床下一阵呕，嘶吼着：“我说！我说……”

不急不慢整理好衣着，他坐至塌上，心情颇好地喊人沏了茶，又让秋雨给她换了衣裳和被褥，少顷，那人才颤巍巍走来，经他允许坐于他对面。

像是在组织语言，好久她才开口：“将军与公主彼此心悦。”

他骤然捶向横在他们之间的小桌，极力忍着愤怒：“何时开始的？”

“将……将军及笄……日后，”她紧咬下唇。

他猛的起身，疾步出门而去。

她捂住脸，泪流不止……

萧云珩冲进书房，力道极大地甩上门，整栋楼跟着颤了颤。

面对着那些他从萧云纤那里费尽心思得来的东西，切齿痛恨，她俩真为磨镜之恋。

怪不得萧云纤防他防的如此要紧，眼前的物件哪样不是个等个的好，可即便这样，怕是也不及萧云纤手里的一分。

磨镜之恋何其离经叛道，周家两公子居然任她胡来，萧云纤身为公主竟也无半分自觉。若叫世人发现，周家开国来的屡屡战功和南萧皇朝百年的基业恐要摇摇欲坠，他怒极反笑，当真是连自己女子的名声也不顾了。

他抚摸着画上周屿宁的面庞，为了周家与皇家的名誉，她俩总该付出些什么。

第二日下了朝，他急急忙忙前往御书房觐见，皇帝极少见他如此失态，便退去众人。

“何事如此慌张？”

他连忙跪下，作痛苦状：“父皇，儿臣曾请求将太子妃之位留于宁远将军。可……可儿臣昨日得知她与皇妹真为……磨镜之恋……”

“简直胡闹！”皇帝拍向桌子，又朝他看去，他既来定然不只为告密，“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宁远将军与皇妹同儿臣一起长大，有过之，儿臣有巨大责任。儿臣愿为其承担责罚，只求父皇予她们一次机会，儿臣定好好劝导二人！”

“罢了，责罚就免了，你且去做，让她们回心转意便可。”

“多谢父皇！”他不掩眸中感激，又故作踟蹰。

“你还有事？”

“儿臣恳请父皇赐婚！”

皇帝戏谑笑道：“又看上哪家姑娘？”

“不瞒父皇，乃宁远将军。儿臣自小便心悦于她，知其与皇妹之事甚是痛心，但二人必分，望父皇助儿臣了却心愿？”

“你往年不愿娶妻妾是因她吧？难为你一片痴情，若能让世人皆知你俩为天作之合，朕就顺理成章为你赐婚！”

“谢主隆恩！”

归至东宫，正好传来了周屿宁斩下胡人现统领，欲与胡人定和解书的消息，他立马派幕僚赶去，与胡人达成邦交，将此事发展成两人协作共成。

走进书房，靠近周屿宁的画，他渴望地摸上她的眉眼，此画他作于十七岁，画了两个月，是她十四岁时，身形较现在要小，脸上还未褪去稚嫩。那天应岳氏要求，她极其不满地穿上长裙，和他去找萧云纤，路上不停抱怨着装的繁琐，说着女子为何不能似男子般简装出行，这世上对女子的制拷不要太多。

抵住画上人的头，冷冰冰的，他目露迟疑，希望她不要怪罪于他才好，他愿如此与她相携到老。

有了萧云珩的打点，再无人刁难于清蔓，她以良媛的身份真正开始了无人注意的生活。

半月之后，秋雨告诉她公主归来，她忐忑不安地找上萧云珩，希望回去探望姐姐们，他曾准许她的。

他颔首答应，放她回去给萧云纤个预警也未尝不可。

马车一路颠簸，她牢牢护住肚子，昨日诊断，御医告诉她胎儿不稳，情况不算好，她郁结于心对胎儿不好。盯紧足尖，念着腹中孩子，希望他能多担待一下，坚持坚持。

公主府中众人忙着各自的事，插不上话，她就呆坐在正殿，秋雨拽紧她的手，心疼的难以复加，她是看着她从乐乐陶陶到痛心伤臆的。

巳时至酉时，路过正殿的清芷才发现了她，察觉她状态不对，立马跑去叫了公主与清荛过来。

萧云纤才踏入门，她冲过去跪下，泣不成声：“公主，属下对不住您啊！”

不舒服于她的称呼，萧云纤喊两人帮忙，把她托到凳子上，擦走她的泪水：“你且莫急，有事慢慢说！”

“我……我将您与将军之事告诉了太子……”她死死咬着下唇，悔恨当初。

萧云纤一瞬间停了思索，疑惑望着她，等待她的继续。

“为何如此？”清荛不免着急询问。

清芷掰开她的唇：“你有苦也要跟我们说不是？”

她点着头，一言一语将萧云珩的所作所为吐露了个干干净净。犹豫瞟向萧云纤，她说出她泄密时她都毫无怪罪之意，现在是否会责怪她口不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