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顾厌哭了

顾家的老宅坐落在别墅区，路程遥远。顾厌颠簸一路，下车的时候脚步都虚浮了不少。

刚一下车，他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承南和李淑琴。

顾承南一脸僵硬，估计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勉强压住了情绪；

李淑琴看起来就高兴很多，被顾辰挽着胳膊，见了顾厌更是眼前一亮，片刻后忍不住哽咽道：“瘦了这么多啊……”

“爸，妈妈……”顾厌很快就绷不住了，一开口就哽咽起来。

顾辰笑着揽着他的肩膀，一手挽着李淑琴：“好了，先让我哥进去歇会，他现在身体不好。”

此言一出，顾厌有些心虚。

毕竟怀孕这么大的事他从来没跟家里说过，甚至还是倒贴来的，那个alpha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他悄悄瞟了一眼顾承南的反应，发现对方没自己想得那么生气，长舒一口气。

见他如此紧张，顾辰朝他眨眨眼，小声道：“别担心，我昨天把他们都搞定了！”

顾厌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心里一暖。

李淑琴在餐桌上拉着顾厌说个不停，问了不少生活上的问题，顾厌都一一答了，有时候顾承南会插嘴问一两句，顾厌不好回答的时候就由顾辰替他打个掩护。

顾辰从小到大都很护着他，从两三岁的时候，像个真正的alpha一样站在他面前，替他挡住顾承南的怒火。

“林家那个小子对你不好？”顾承南问。

“也……不算吧。”顾厌咳了两声。他和林舟飏之间根本就没确定关系，哪里来的好不好？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顾承南对顾厌说：“你跟我来书房。”

顾承南的书房是他办公的地方，也是顾厌和顾辰从小到大挨骂挨罚的地方。顾厌有些心理抵触，起身的时候磨磨蹭蹭，妄想多拖一会时间。

“你和林舟飏到底怎么回事？”顾承南开口便问。

“额，也没什么……”顾厌试图掩盖，“就是玩玩。”

显然，这些话根本骗不过纵横职场数十年的顾承南：“厌厌，别骗我。”

顾厌心里一酸，有点疼：“爸……”

“你喜欢他？”顾承南看起来有些烦躁，“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爸，我能解决……”

“那你回家做什么？”

“我……”顾厌哑言。他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还没到解决不了的地步。

“厌厌，当年是爸爸太急躁了，爸给你道歉。”顾承南低着头，看着他，“爸以后不再逼你了，但你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跟家里说，爸给你兜底。”

当年，顾承南想把顾厌送去国外，继续发展顾家在国外的产业。但顾厌专业学的摄影，对商战一窍不通，也毫无兴趣。谈判无果，他和家里吵了一架，跟林舟飏跑去了京城……

这才成就了如今的年轻影帝，家喻户晓的林舟飏。

那时他只觉得父母像难以撼动的铁律，他不喜欢，一怒之下拉着行李走了；

如今回头看看，那时还是太小，没能找到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顾厌鼻头一酸，语气克制不住地抽泣：“爸爸，我错了……”

——

林舟飏独自坐在公寓里，到处都是顾厌生活过的气息，却到处都找不到顾厌。

以往他拍完戏收工，顾厌都会给他准备好一桌吃的，坐在沙发上边玩手机边等他回来；

有时候他拍戏拍到很晚，回来的时候顾厌已经睡着了，他匆匆洗个澡出来，趴到顾厌脸上偷亲一口，再抱着人一起回房间睡觉，

偶尔顾厌被他的动静吵醒，会不耐烦地咂咂嘴，“吵死了你……”

可此刻，他竟连顾厌的一丝味道都闻不到了。

“顾厌……”林舟飏点了根烟咬在嘴里，任由它自己燃得越来越短。

他不知道顾厌为什么要走，既然怀孕了，不应该来找他要钱要名分吗，为什么要走，还走得这么干脆？

很快，林舟飏自嘲地笑起来。他倒是忘了，顾厌根本不缺钱，自然也不稀罕他的名分。

林舟飏握着手机，界面是跟李盈歌的聊天记录。

李盈歌【哥，厌哥好像哭了。眼睛是红的，声音也不对劲】

顾厌哭了？

林舟飏刚看到这个消息是不信的，甚至觉得天方夜谭。这么多年了，顾厌在床上都只有被欺负狠了才会哭，其他时候更是一滴泪都没掉过，怎么可能哭？！

他把别人欺负哭还差不多！

林舟飏嗤之以鼻地自我洗脑了一分钟，立刻又犹豫起来。

顾厌再强硬也终究是个omega，万一真的在外面受欺负了怎么办？又或者是他后悔离开了？

林舟飏想了半天，心里越来越烦躁，干脆拿着剧本看了起来，却二十分钟都没翻一页。

手机又震了一下，林舟飏立刻去看，却发现只是微博推送的某明星的花边新闻。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去看剧本，这是顾厌给他挑的，名字叫《彼岸的依恋》，一个外科医生和法医的故事——

“被害人怎么可能自杀！一定是他杀！”

“很抱歉，就目前的结论来看，确实是自杀。”

“她虽然刚刚流产，但丈夫和家里人都对她很好，怎么可能自杀！”

“被害人生前经常一个人哭，情绪反复无常，因此我们倾向于产后抑郁。”

林舟飏指尖一顿，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字。

产后抑郁？

林舟飏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产后抑郁？流产也会产后抑郁，还会自杀？！

那顾厌哭不会是因为抑郁了吧！

想着，林舟飏什么都顾不上了，拿起手机就给顾厌打电话，可三个电话拨过去，全是无法接通。

他不甘心，又点开微信给顾厌发了几条消息。忽然再次震动，他还以为是顾厌的回信，激动地看过去，才发现是李盈歌发来的消息，

李盈歌【林哥，那我现在回去吗？】

林舟飏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喂，盈歌。”

“林哥，厌哥被接回顾家老宅了，我是跟着过去还是回京城？”

“给我买最快的航班，我要亲自过去。”林舟飏说，“你在那等我，看好顾厌，别让他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