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的独角戏

自从知道自己其实是那个大学时期的林舟飏“菀菀类卿”之后，林舟飏的行为越来越让顾厌捉摸不透了。

比如让李盈歌买来一身篮球服，晚上洗完澡换上，问顾厌像不像。

顾厌一脸懵：“像什么？”

“大学生啊。”

顾厌无语地扯他的衣领：“你魔怔了吧？”

在这陪了他几天，顾厌急着回京城，走之前林舟飏忙着拍戏没法送他，只能发消息送别：

【顾厌，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厌哥了】

顾厌上飞机之前看到消息哭笑不得，看来林舟飏受的打击确实不小。

但不管什么时候的林舟飏，不都是林舟飏吗？为什么他这么在意这件事？

秦医生去机场接他，顺便给他做了个简单的体检。她说这是李盈歌安排的，怕他一路舟车劳顿。

他给李盈歌发消息，李盈歌说：“都是林哥的意思，他说跟你吵架了，不让我说是他安排的。”

这也叫吵架？

林舟飏的脾气怎么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顾厌给Heartbeating的成员和新专辑的策划开了会，策划对陆久填的词特别满意，只微调一下就上交了。接下来该录小样、编曲、录制、编舞，一切步入正轨。

白乐笙向他请了一天假，说要给妹妹过生日，顾厌自然不会拒绝，特批他们四个都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打硬仗。

游泽跟他形影不离，两个人一起去给白乐笙的妹妹过了生日。虽然顾厌不愿意承认跟他们有“代沟”，但他确实不理解两个alpha带着一个omega小姑娘去网吧过生日的行为。

据说他们带着小姑娘在网吧看了一整天的《巴啦啦小魔仙》，吃了三顿泡面，其美名曰长寿面。

陆久以为他们去游乐场玩了呢，再不济也可能会去博物馆看看，打了电话才知道是在网吧。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拉着戚野去把他们三个抓出来，自掏腰包订了个豪华版芭比娃娃生日蛋糕……

顾厌听白易讲的时候快笑晕过去了，笑着笑着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易说：“陆久给我讲的啊，他说他快气死了，没见过带亲妹妹去网吧看小魔仙的！哈哈哈哈……”

“我让你盯着他们，你就盯他们八卦了是吧？”顾厌烊怒，“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陆久怕你骂他们，不让我告诉你……”

顾厌气笑了：“你是谁的助理啊，小白同学？”

“当然是厌哥的助理！”白易给他空掉的杯子里倒满水，谄媚地笑着说，“放心吧哥，我盯着呢，不会出事的！”

顾厌顺势喝口水，有些想不通：“陆久不是跟他们不对付吗，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白易说：“自从上次戚野他爸把我打晕，他就开始一点点融入集体了……其实他也没看上去那么坏，就是个死傲娇，顺毛哄就好了！”

“笑话。”顾厌挑眉，“我还得哄他？”

“哪能啊，您可是我的大少爷，我怎么可能让您哄？”白易给他捶捶肩膀，“当然是我哄，我哄。”

Heartbeating的出道提上日程，林舟飏草原戏也很快拍完了，下一个取景地在津州，张某给剧组宽松了两天，林舟飏趁机飞回京城。

他前脚刚回来，孟添域后脚就跟回来了。

还真是跟林舟飏说的那样，阴魂不散。

林含江告诉他，孟家最近想做个项目，但是他们又怕自己吞不下，就像拉林氏合伙。可林氏家大业大，压根看不上那个项目。

“怪不得他这么锲而不舍。”林舟飏看起来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去。

顾厌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林舟飏想都不想立刻拒绝：“不用，你在家好好歇着。”

见林舟飏这么防备，顾厌也不好说什么。

他和孟添域一开始也说不上好朋友，只能说是关系好一点的狐朋狗友，而且孟添域跟他是同校同学，几乎天天见面。顾厌跟他玩一方面是因为林舟飏，另一方面是除了李籽阳他再没什么朋友了。

后来孟添域莫名其妙地说要追求他，让顾厌对他心生芥蒂。几个人都在场的话还能一起吃个饭，但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把他当普通朋友了。他得知孟添域跟李籽阳谈恋爱之后，像做梦一样整个世界都不真切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李籽阳是他在国内最好的朋友，好得顾厌拿他当亲弟弟。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孟添域做朋友。

现在让顾厌跳出当局者的视角，他竟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当年的事了。他把李籽阳当好朋友，心疼李籽阳被迫打胎，痛恨孟添域不负责任的行为。他找人打了孟添域一顿，紧接着李籽阳就给了他当头一棒，为了一个课题跟辅导员……

他想起来林舟飏说的话：“他自己愿意，你能怎么办呢？”

李籽阳自己愿意，又哪里轮得到他去评判呢？

高中时候的事他都搞不明白，更何况大学呢？李籽阳和孟添域很久以前就认识，两个人却都不告诉他，在他面前装作不认识，把他当傻子一样哄……

归根结底，他和李籽阳只是朋友罢了。只是朋友。

后来连朋友都不是了。

他知道林舟飏为什么不想见孟添域，无非就是记着孟添域曾经追过他。可那时候的孟添域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还未可知呢。

林舟飏不想他去，他不去就是了，正好他也不想见到孟添域。

他替林舟飏整理了一下帽子说：“注意点周围，当心被算计。”

林舟飏说：“知道了。有李盈歌在你还不放心吗。”

有李盈歌在他当然放心，李盈歌可是文能吟诗做赋，武能大杀四方的满分助理。他只担心林舟飏喝了酒就冲动。

送走了林舟飏，顾厌再次感叹时间飞逝。

一眨眼已经五六年了，他已经不是临川大学里的那个摄影系学长了。

好像《独角戏》里的一句台词：我的独角戏从出生唱到现在，原以为时间满满，回首不过转瞬而已。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顾厌逝去的五年，怎么不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独角戏？

不过似乎比小丑要幸运一点，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就等到了他的观众。

王叔端来一盘洗剥好的水果，“老板，吃点水果吧。”

顾厌冲他撒娇一般地笑着：“谢谢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