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顾厌的大学日记9

“哥，你能不能让顾总再和孟添域家里合作一次？”这是顾厌打完孟添域之后李籽阳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顾厌觉得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李籽阳拉住他的胳膊：“哥，求求你了……他说这次合作很重要，能不能帮帮他……”

“他让你来求我的？”顾厌气得直接站起来，恶狠狠地朝着alpha宿舍的方向说，“你欠他的吗！”

“哥……”

“别叫我哥！”顾厌迈步就走，把李籽阳抛在身后。

他回去就找顾承南说了这件事，顾承南还把他寒假去京城的事翻出来骂了他一顿：“你上次去找的alpha不是姓林那小子吗，怎么又换人了？”

顾厌拽住他撒娇：“哎呀爸，孟添域是我朋友的男朋友，我跟他不熟。”

“那你还帮他？”

“那不是为了阿阳吗？”顾厌把头靠在顾承南身上，“爸爸，你最好了~”

顾承南推开他，“好好我知道了，从小就你最不让我省心！”

顾厌冲他笑笑：“爸，我就知道你不会为难我！”

“废话。”顾承南轻拍他的头，“你是我儿子！”

他们摄影社团要团建，顾厌赶着时间回去，掐点到了电影院。怕他们拿他迟到说事，顾厌上去的时候特意买了些饮料，一人一瓶。

他们包了场，整个放映厅只有他们这二十来个人，顾厌把饮料递给一个大二的学弟，让他代发一下，自己拿了一瓶去找林舟飏。

林舟飏坐在第六排的中间，旁边正好空了一个位置。他走过去把饮料递给林舟飏：“舟飏，你喝不喝？”

林舟飏抬头看他，笑着说：“喝啊，厌哥给的当然喝！”

李籽阳和孟添域坐在他们后面，双双沉着脸看着这一幕。

他们一开始不是摄影社团的，上学期孟添域吵着要追顾厌，贿赂了社长才加进来，林舟飏是被他拉着当垫背的好兄弟。

不过依顾厌看来，林舟飏本人的摄影水平不说小学生水平，而是基本没有，简直惨不忍睹。用社长的话说就是“社团的败类”。

顾厌曾经哈哈笑他，说他拍的不用加任何复古滤镜都看不清画面是什么。

林舟飏满不在乎地撇着嘴说，你懂什么我这叫复古风。

那时林舟飏还用“复古风”自拍了一张发朋友圈，被社团那些人嘲笑了一个学期。

顾厌笑着拿出相机，趁林舟飏认真看电影的时候飞快按下快门，偷拍了他几张照片。散场之后，顾厌扬着手里的相机说：“我给你拍的这才叫男大，你拍的那叫男大学生！”

林舟飏去抢他相机：“给我看看！”

“别抢别抢，我给你找！”

顾厌把林舟飏的照片发到社团的群里，把社团那些学弟学妹们迷地在群里疯狂讨论到十二点。

第二天林舟飏的照片出现在校园贴吧，被评为新一届的“忧郁校草”，把上一任的校草直接顶了下去，贴吧还为此大战三天三夜。

顾厌他们上学期做的课题拿了市里的奖项，成功进入国奖评选，听到这个消息，其他组员开心地说要庆祝，问顾厌的意见，顾厌只说随意，他都没意见。

约了去游乐场玩，其他人都带了对象，但顾厌没对象，他思考半天，觉得没伴实在有点跌份，于是给林舟飏发了消息。

林舟飏那厮一听说顾厌有求于他，立刻说：“祖宗，那你给我什么好处啊？”

顾厌很大方地说：“你想要什么就说呗，能办的厌哥都给你办！”

林舟飏说：“那你也送我一个相册，像你给李籽阳那个一样。”

顾厌一愣：“你怎么知道我送他相册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林舟飏说，“他拍照给孟添域看了，孟添域又给我看了呗。”

“……行吧，你想要就给你。”顾厌说，“不过他那个相册是我在京城定做的，我不知道在临川有没有一模一样的。”

“我不要跟他一样的！”

“那正好……”

林舟飏就这样被他带去游乐场，坐了一天旋转木马。他们本来像拉着林舟飏上去，说眼睛一闭就到终点了，一点都不吓人。

可顾厌看林舟飏的表情不像是说谎，恐怕是真的恐高。他扒开围着林舟飏的那群人说：“他害怕就算了，我们去玩也一样。让舟飏给我们拍照吧，希望他能拍好看点。”

林舟飏如蒙大赦，举着相机说：“放心吧厌哥，绝对把你拍得美若天仙。”

那天林舟飏少见的超常发挥，抓的角度和光影都很好，顾厌看着照片呲着的大牙还没收回去，就听到社团里的人说：“卧槽出事了！厌哥，看贴吧，快看贴吧！”

顾厌心里咯噔一声，浑身就跟过了电流一样，脑子懵了。

贴吧上曝出了林舟飏和辅导员的事，有图有真相。不少人都在diss他们课题组成员，怀疑他们之间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裙带关系，连带着开始怀疑他们成果的真实性……

顾厌脑子里只剩两个字：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李籽阳找到他说：“哥，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顾厌当时跟林舟飏走在一起，连正眼都没看李籽阳：“叫师兄，别叫哥。”

李籽阳眼角滑下两滴泪，应该是滚烫的，打在地上没有声音：“哥……”

湖边的柳树又绿了起来，开始有夏天的气息了。

林舟飏劝他别冲动，顾厌拍了拍他的手说：“放心，我没那么傻。”

第二天他冲到辅导员办公室，冷着脸问他：“吴老师，你可真是个好老师，啊？”

姓吴的辅导员当然知道顾厌背后是顾家，满脸笑意地说：“顾厌，你不应该在上课吗，翘课了？”

顾厌只觉得眼前发黑，应该是被气得。

吴老师说：“你们的课题还等着评国奖呢，你别冲动。”

“你觉得我在乎？”顾厌冷笑着。

“你不在乎，那你们组其他人呢？”吴老师吃定了顾厌顾忌着其他人。

最后顾厌那一拳砸在了吴老师办公桌上，嘭地一声把桌上的水杯震了下去。

林舟飏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湖边发呆，手上五个指头都受伤了，一看就是锤到了硬的东西上，用的力气还不小。

“你不是说不冲动吗？”林舟飏拉起他的手腕查看伤口。

顾厌把手收回来说：“没打他，打桌子上了。”

林舟飏叹了口气：“李籽阳自愿的，你就算打他也没用。”

“嗯。”顾厌很平静地点了点头。

是啊，李籽阳自愿的，自甘堕落，他能怎么办？

林舟飏却说：“他和孟添域认识，你知道吗？”

“认识？”

认识是什么意思？他们当然认识，不然能谈恋爱吗？

“他们很早就认识。”林舟飏揪了一根湖边的草，放在手里把玩，“应该是高中的时候吧，我们第一次去酒吧那天晚上孟添域说漏嘴了。”

顾厌瞳孔一缩，那一刹那仿佛不会思考了。

高中。

“不可能吧……”顾厌犹豫着。

李籽阳和孟添域高中就认识了？他为什么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都不告诉他？

“他们两个瞒了你一些事。”林舟飏将手中的杂草扔向水边，“而且能看出来其实他们之间没感情，说是情侣，更像仇人。”

顾厌看向林舟飏，对方指着眼睛说，“提到李籽阳的时候，老孟都很不耐烦。”

“那怎么可能……”

顾厌魂不守舍地起身，拿出手机就要给李籽阳打电话，谁知脚下踩到河边的石头，身体一歪朝旁边的树干撞过去！

“厌哥！”林舟飏连忙拉住他往自己身上拽，没控制好力气，顾厌直挺挺地砸在他身上，手机也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线，啪地一声掉进水里。

顾厌：“……”

林舟飏从地上坐起来，拉着顾厌问：“摔倒没？”

“没有。”顾厌率先起身，再俯身去拉他，“你呢？”

“我没事。”林舟飏不好意思地看着湖面说，“我陪你去买个新的。”

顾厌急于去找李籽阳问清楚，听到这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让我爸给我送个过来。”

说完朝林舟飏摆摆手就走了。

彼时李籽阳不知道去哪了，他在宿舍没找到人，又跑去教学楼、实验楼、图书馆找了一圈，都没见到身影。

下午顾承南让管家给他送来新手机，顾厌插上卡，立刻给李籽阳打电话，但电话也打不通。

李籽阳隔了两天才出现，脸上带着令人难以直视的痕迹。

“哥……”

顾厌打断他，“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这些天顾厌都没怎么理他，这是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李籽阳立刻放松了些，低声道：“我要这么课题是想离你近一点，但是他说想要课题只能这样……”

“先不说这个。”顾厌眼睛像鹰一样盯着他，“没有别的？”

李籽阳一愣，随后不明所以地摇摇头：“哥……”

还在瞒他，李籽阳还想瞒过去！

顾厌生气地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书，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别叫我哥。”

话毕，摔门而出。

那之后他想了好几个月，直到下学期也结束了，大四要离开校园，去实习去实践，李淑琴把他安排进了之前一个学生的工作室里，他稀里糊涂地过了一年，魂不知道飘到哪了。

李籽阳后来又找过他一次，还是没说孟添域的事，也没叫他哥：“师兄，你现在喜欢alpha还是omega？”

顾厌不冷不淡地瞟了他一眼：“当然是alpha。”

“可我记得你在朋友圈里发过……”李籽阳声音越来越小。

经过提醒，顾厌才想起来。自己大一的时候被送花的alpha弄烦了，在朋友圈里发了句喜欢omega。

“那是为了杜绝不认识的alpha在宿舍楼下堵我送花才说的。”

李籽阳表情有点失神：“那你有喜欢的alpha吗？”

顾厌看着他，越过这个话题说：“以后你在业内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可以来找我。”

李籽阳低着头，忽然惆怅地说：“师兄，你对我真好……但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懂我呢？”

“懂什么？”顾厌不明所以。

懂他喜欢孟添域？还是懂他以色侍他人？

直到拿到毕业证，顾承南让他去F国……

林舟飏回学校拿证书，头发剪短了，因为他要去演一个电影里的男二，他在电话里说过，林舟飏还邀请他去当经纪人。

顾厌看着他意气风发，越发难过地说：“我可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听我爸的去F国？”

“那你跟我去京城呗。”

“我去了能干吗？我又不会当经纪人。”

林舟飏啧了一声：“笨啊祖宗，我爸说他要捧我，你如果去当我的经纪人，回头我俩要火一起火，要发财一起发财！”

“……我说了我不会当经纪人。”

“不会可以学啊！”林舟飏拉起他的手腕，“我把你当祖宗供着，又不嫌你笨！”

顾厌起身打了他一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叫祖宗是在骂我！”

林舟飏躲开，笑道：“我怎么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