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同学

很快，叶常尘和洛校长就已经谈好了，洛校长从抽屉里抽出一叠资料，先是递给叶常尘一张入学表格，然后继续翻找着上次小学一年级期末考试的试题，快速地用红笔勾出几道题，起身递给叶常尘。

“半小时就够了。”

半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在叶常尘和洛院长的交谈声下，一眨眼就过去了。把试卷做完的澈泯默默拉了拉叶常尘的西装下摆。

“嗯？”叶常尘低头一看，澈泯已经做完了。他将试卷交给洛校长，由老校长当场批改。

莫约十分钟后，洛校长就改完了。他放下试卷与红笔说道：“澈泯确实可以直接上二年级。不过试卷中展现出来的有一些小的瑕疵与不牢靠的基础，还是缺乏专业的教师指导，不过都无伤大碍。”

叶常尘微笑点头，递给他一个东西，“辛苦洛校长了。”

洛校长摆摆手，整个人更加慈祥了，道：“哪里谈什么辛不辛苦的。教学生嘛，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随后，他又拿出一张名单，上面写的无疑是二年级各个班级。洛校长看了一会儿，对叶常尘道：“就将澈泯安排在三班吧，二年级三班在旁边教学楼第二层左数第三间，现在就可以立刻去报到了。”

“教室可以自己去吗？”叶常尘牵着澈泯走出了校长办公室，说到：“爸爸要去上班，教室就只有你自己找一下了，乖。”

澈泯点点头，表示知道。叶常尘又说：“放学不要自己走，等着我来接你。”

澈泯都乖乖答应，“好。”

叶常尘蹲下身子，轻轻吻了一下澈泯的脸颊，又轻轻地揉了揉撤澈泯的头发，笑道：“真乖。”

目送着叶常尘远去的背影。澈泯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孤寂，被抛弃的感觉又一次朝他涌来，波涛汹涌。

澈泯闭上眼睛，握住那颗蓝宝石吊坠，才感到些许安心。

澈泯咬了咬唇：“独清……我想你……”

现在是早上第一堂课的时间，这时候没有哪个班级会在综合楼上艺术课程，因此整个走廊没有一个人。

澈泯穿过孤零零的街道，独自下楼，又自己去教学楼的新班级报道。

班主任老师是个女老师，长得很漂亮，看着二三十岁。她接到校长的电话后便一直将前门开着，时不时出来探望一下。

三班班主任见到澈泯来了，赶紧朝他招了招手，在门口的时候又将澈泯抱了起来。

澈泯有些猝不及防，茫然的蔚蓝色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班主任，手足无措的待在江笠怀里。

班主任走到讲台上，将澈泯放下，又轻柔的说道：“做个自我介绍吧，这位新的同学。”

面对着全班同学，澈泯特别不习惯面对这么多人，尤其是澈泯不习惯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的陌生人。

澈泯犹犹豫豫了半天，最终开口说道：“我叫澈泯。”

台下的小朋友们一起鼓掌，充分表现出他们对新同学的喜欢。

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发出惊叹声，“哇，他的眼睛好漂亮。”

“他的眼睛和我们不一样诶，是蓝色的。”

“就像……就像……”一个男生在那想了半天。

“外国人的眼睛！”旁边的小男孩翻了个白眼。

另一个小女孩笑道：“他真好看，和我妈妈一样漂亮。”

班主任看着教室里闹作一团，一时间压不下来，只好作罢。

她对澈泯说：“你的视力怎样？刚刚转来，也没时间给你安排位置，最后一排能看见吗？”

澈泯摇摇头，小声说：“没关系的，我看得见。”

孤儿院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也就有一个电视，剩下的就是儿童图书还有一些小玩具。

澈泯不爱看电视，不像其它孩子，一天到晚缠着生活老师看电视，娱乐室的图书倒是被他翻了不知道多少遍。

因此，自然没有什么视力问题，最后一排他也是看得见的。

“你真的是中国人吗？”

“诶，你是不是外国的？”

“你是混血儿吗？”

澈泯刚坐下，周围的同学们，就迫不及待地七嘴八舌地来问他。澈泯抿了一下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上最自卑的部位就这样暴露于人前，还被肆意讨论的感觉让他格外难受。

班主任见此，连忙喝止：“大家安静！安静！”

见到孩子们逐渐安静下来，她才说道：“这节语文课，大家把语文书拿出来，看一下昨天要求背诵的，好好准备这一堂课。语文课代表，领读。”

随后，朗朗的读书声响起，班主任走下台来，对澈泯说：“教科书明天早上给你拿来，今天你就先将就一下，就着同桌的，你们共看一下。”

澈泯的同桌是一个俊朗的男孩，人看着特别和善，笑眯眯地和澈泯一起看书。

男孩似乎对这个新来的同学特别感兴趣，就是在上课的时候，也要和澈泯说几句话。

“薛朝！你给我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语文老师充满怒火的的声音传来，随着而来的还有一只精准掉落的粉笔。

“哈？”薛朝忽然被点名，还没反应过来就先下意识的站起来了，“啊……这……嗯嗯……”

磨磨蹭蹭了半天仍然没回答上，薛朝低着头，准备承担语文老师的滔天怒火，整个人瑟瑟发抖，异常可怜。

语文老师扶了扶眼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答不上来就去讲台旁边站着吧，给你选个好位置好好听讲。”

薛朝无奈，只好视死如归一般走向讲台，一步三回头的望向澈泯。

语文老师飘来一句：“狂的很，书都不带。”

薛朝觉的自己站理了，立刻理直气壮的怼回去：“我给新同学澈泯了！”

语文老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助人为乐在这方面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她让澈泯坐到前面去，让薛朝把书拿上。

下课之后，澈泯桌前马上就围了一大批人。

都是七八岁的孩子，活泼天真，直言不讳，全然不知什么叫做委婉。

“你的眼睛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啊？”

“你是不是少数民族？我还没见过少数民族呢！”

……

澈泯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来着陌生人的热情，而让他厌恶的是她们一直在问自己的眼睛，于是他开始沉默。

随着澈泯的闭口不言和明显的拒绝态度，气氛逐渐缄默下来。

围着澈泯的人群逐渐散去，他们懒得在澈泯这里碰一鼻子灰。于是在碰壁后，就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澈泯周围逐渐冷清下来。

等到放学，澈泯跨出校门，看见了叶常尘熟悉的车，突然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

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一个避风港，在他迷茫的时候有一个回应。

这是有家人的感觉吗？

在跨出校门看见叶常尘的那一刻，就好像突然放松了。

澈泯扬起笑容，朝叶常尘走去。叶常尘站在轿车前，抽着烟，看见澈泯走过来，就把烟掐了。

“放学了？”叶常尘把澈泯背着的书包拿下来，打开车门让澈泯做进去。

“嗯。”

说完，澈泯又觉得是不是太冷淡了，但又不知道怎么挽回，只好就此止住。

“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

“还好。”澈泯想到今天这一天，又忍不住的想笑了。

何止是还好，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能够这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