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朱墨不符

“你，我可敢用你。越哥从来都是弟弟长弟弟短，说我这竹坊住着朝廷要犯他弟弟可来不得。越哥救我掉脑袋的事都没用你，你别折煞我了。”苏牧阴阳怪气的说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牧牧重要”晟越扶苏牧坐下“早些年委屈你了，我这弟弟今天也给你看见了。苏大夫若说他能试便让他试。”

“两气相冲，虽说只用在大陵穴，但闹不好这只手也会废掉。如若火蛊虫无用，这冰晶我也取不出来的。”

“苏大夫只管试。”说着北山连景解开右手扎带。将手臂放在了苏牧的案台前。

“那你可别喊疼。”

“不喊”

“这是线割伤。”苏牧抬起北山连景的手臂，手腕附近细细密密的伤痕，还有几道新伤。手臂上有一处刀割伤，手心也有伤。看了看还是忍不住把了个脉“习武之人，这脉真有劲。你这血里有股药香。”苏牧端起那胳膊闻了起来，贴着伤口处。

见苏牧对血中的药香好奇，北山连景拿起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臂拿出刀割伤的疤痕，血流了出来，北山连景再把手臂伸到苏牧的身前。

“你你你”苏牧吓了一跳，然后去闻那血的味道。“这是，祁门的香体术。”

“不是祁门，但异曲同工。将药饲的无息蛊种在血液里，蛊虫与血液融合，便有体香。”

“你种了几次？”

“7次”

“嗯，你一个大男人搞这些干嘛。”苏牧还真舍不得放下他的手，眼见着血流了下来赶紧用碗接着。“这香味是…”

“安魂”北山连景说“是北山氏自己调的香，叫做安魂。”

“7次就能成，也算是天赋异禀了，用你这血入药，那可真是太美了。”

“苏大夫若是想要，取来便是。”苏牧看着眼前的人真诚的眼神，实在很难将他和北原那个给人剥皮挖心的杀手联系在一起。

“竟不知这体术还有此种用法，就连体术从前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晟越摆弄着茶杯“难怪我在阿景身边时，总是睡得格外好。”

“越哥也借我抱抱吧。体术从来都是那种顶尖的伶人歌姬，种魅惑众生的无息蛊，用内力散发或加热体温，香气四溢，神魂颠倒。

虽然这不是媚药入蛊，但是体术岂是我等平民百姓能见识到的。怪不得越哥喜欢你这弟弟，若不是知道见过你杀人手段，我也难保不会喜欢你。”

“我画个安神符放床头”说着用手指蘸着血在宣纸上鬼画符。晟越看着苏牧鬼画符，突然一个念头落在脑袋里，贺璋说的，不是烛磨。也不是墨珠。

“是朱墨”晟越看着苏牧手中的字说。“贺璋想说的是，朱墨不符”

“越哥，你在说什么？”苏牧问

“朱墨不符，应天学府考生的试卷会有专人誊录，誊录后的试卷叫做朱卷，考生的原卷叫做墨卷。两张试卷的内容应当是一模一样的。贺璋说朱墨不符，就代表誊录这个环节有人做了手脚，而监考官在考生停笔时就结束了监考任务，是断然接触不到誊录的。”

晟越看着两个人，眉眼中露出一丝锋锐之气。“看来，我该回到应天学院了。

在宣明帝国有两条入仕的方法。宣明帝国有九州，每州有分有五到十二郡不等，每郡分有县。学子们可以先考县试，通过后安排在县为官。再受县令举荐去考郡试，郡试通过后再入郡为官，由郡守举荐参加州考，通过后入州为官。再由州刺史举荐受皇城考核，皇城考核可不是一笔文章的事情，多则十年，少则三五年考核方方面面。这一番考核下来若是不假手段堂堂正正靠才学和政绩，从地方官做起，没有二三十年是到不了中央，入不进皇城的。

还有一条方法，是入学府。朝廷在每州都有设有一学府，网罗青年才俊。自小培养。这些孩子可以在16岁前参加应天学府的入学考试，考试通过便可以入学应天学府。虽说应天学府有下科院，中科院，上科院，也需要层层选拔。但是即使是下科院及冠之后也能在皇城讨个一官半职。所以入应天学院就想当于拿到了为官的入场券。考入上科院的学子称为学士，是正六品官职。

科院学士会被放置在一些京师的官职上，一方面作为从学子到官吏的过度，另一方面，学子初出茅庐几年的流官生涯能发挥一些对中央官吏的监察作用。

当年在晟越中毒之前，其实已经完成了上科院的考核，只等冠礼之后便要到御史台走马上任，协助刺史负责当时特事司的“天和运河”修筑一事。开凿天和运河一事光是做这个决定就用了十年。当时的开凿方案有两条，第一条是“以小汇大”，先连洛渭两水临近的支流。在农闲时开凿，但是这个方案的工程时间跨度极大。少说也要50年。而且如遇洪水泛滥，运河引流可能会导致建筑工事的损毁。

第二个方案是“自北通南”，征召徭役从渭水开始修筑，直线打通到洛水，最后直达建州。工部计算的周期是14年，可以完成南北通航。当时老师和晟越都是支持第一种观点了。因为第二种方法，虽然见效快，但是可谓是倾尽国力，是很冒险的。但是南北通航之后，粮草的运送，商贸往来。甚至兵行战场都是有极大的益处。户部尚书张松更是扬言5年之内可补14年亏空。

“只要军政台保20年太平，天下之地尽为王土。”晟越印象里，张松的模样是早朝上的意气风发，一身将军之气。晟越从没见过这样的户部尚书。即使立场不同，但是对张松也是十分欣赏。

只是如今自己这半疯半傻，功力尽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让应天学院收了自己。此时，应当还要侯爷出面。

晟越想着，这边苏大夫的人体实验也做的差不多了。

“先观察三天，看看这冰晶是否有消融的迹象。”苏牧说

“是”北山连景整理袖子，整理好了端坐着对着苏牧说：“苏大夫，公子让我和您解释当年北原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