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凌河苏木

戴宸的私宅离皇城不远。苏牧去过几次。是个规规矩矩的宅子。进门就一股药材的味道。书房更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医术。

苏牧翻看过那些书，唯一觉得突兀的就是那些医术旁的竟然防着许多的兵书。那些书很旧了，显然是看过的。苏牧还疑惑过戴宸一个郎中怎么还要去打仗不成。

“医仙大人可在。”戴宸的名号很大，是不需要太医院当值的。需要他的时候，太医院会差人来请。除了每月照例去为王上诊脉，平常的日子戴宸一半都在这里。

还有就是每月月中，戴宸会去书院门前义诊，义诊后要回家一趟。在往后两天会闭门谢客。苏牧盘算着，今天戴宸肯定在，便敲了北山连景一笔买了些京师好吃的糕点。

“医仙大人。”

苏牧歪着头看着在书房里发呆的戴宸。

“苏牧”戴宸会过神来，把目光转向眼前的人。“来了”

“来了来了，医仙大人邀我，哪有不来的道理，那我苏牧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苏牧谄媚的把糕点盒子拿给戴宸。“医仙大人近来可好？”

“好”戴宸牵动着嘴角，扯出一个久违的笑容。宠溺的看着苏牧。“苏大夫，破费了。”

“随便吃，反正花的是越哥的银子。”苏牧绕过书案，走到了戴宸身侧。“医仙大人，你看越哥这人如何？”

“六公子？”戴宸打开糕点，娴熟的拿起来喂到苏牧的嘴里。边说着“六公子是京师第一公子，书富五车，一表人才……”

“打住。”苏牧看着眼前这个人，坐的端端正正。连发丝都规规矩矩。诚恳的注视，说着漂亮的场面话。光打在他的脸上，身上是那种只有他才有的独特的香味。

“苏大夫。”

苏牧觉得那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远。

“你怎么，总是在穿这件素色的衣服？”苏牧直起身。目光中带着狡黠，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戴宸。

“公子若是不喜欢，我便换了。”戴宸眼中光渐渐暗淡。轻声叹了口气。

“换。”苏牧抬眼，径直往书架走去，轻车熟路的拿起一本兵书。戴宸走出书房，回房换了一件红色的里衣。没等戴宸出来，苏牧就走了进来。

“想救晟越，要在周身大穴上施针。”苏牧脱了身上的衣服，靠在穿上，一手看着兵书，另一只手抓起戴宸的头发，闻了起来。

“火蛊中怕是一次难种成功，这次晟越去秦州，医仙随行吧。”

“朝中事务繁……”

没等戴宸说完，苏牧就吻了过去。苏牧平时不是四仰八叉就是鬼鬼祟祟。很难让人觉得他有身高优势。此时看来甚至比戴宸还要高上一点。

戴宸下意识的推开，扔了书，抱得更紧了一些。抽空还贴近戴宸的耳朵说了一句“当了这么多年婊子，立什么牌坊。”听到这句话，戴宸自嘲的冷笑了一声。任凭苏牧上下其手。

“凌河公子，外头如花似玉的姑娘多着。”戴宸看着苏牧，连胜没有什么情绪，但是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他不是苏牧，他是凌河苏木。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戴宸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不是他。

“所以我真是堕落。”苏牧尤其喜欢戴宸穿红色的衣服，或者说苏牧本身就喜欢红色。他也喜欢看他哭，喜欢他绝望的求饶。喜欢看他一本正经的脸上的忍耐和情难自禁。“我怎么就和你这个烂人牵扯不清呢？”

戴宸痛的呻吟，苏牧却一点都没放轻自己的动作。正是晌午，阳光打在苏牧的脊背上，汗珠在光里晶莹剔透。苏牧穿上衣服，却把戴宸的衣服和被子都扔在了地上。他爬去捡。苏牧就扯住他的脚。

“你还知道廉耻啊。”苏牧不屑的笑着。戴宸伸向衣服的手落了下来。他再也没有一点力气爬向那件衣服。阳光很温暖，戴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在这里。可是他连杀死自己的力气也没有。

其实他连杀死自己的权利也没有。

“爬回来。”

戴宸用尽全力，起身，爬到了苏牧的身边。“凌河公子。放了我吧”

苏牧真的对面前这张脸上的祈求欲罢不能。他拉开床边的暗格，拿出器具和麻绳。他能看到戴宸眼中的恐惧。苏牧觉得自己此生最大的堕落就是在戴宸的恐惧里沉沦。

苏牧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睡得真好。戴宸真是个好人，此此都自己去睡客房。”

“医仙大人，醒了吗？”苏牧轻叩房门，见没人回应，便急忙跑出门去。想着去买些早点。

戴宸在床下，依靠在床边。若不是苏牧的声音传来，他还不知道天已经亮了。身上是散架一样的痛。戴宸收拾好的时候，苏牧就回来了。

“医仙大人。看”苏牧拿着包子举到戴宸的面前。“早上要吃些东西才好。”

苏牧拉起戴宸走近房间，把包子放在桌子上。“医大人快尝尝。”

“好”戴宸坐起来的时候，腰身已经挺不直了，只能扶着桌子。

“我给你把把脉吧。”苏牧说“你的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

“阿宸，求你了。”苏牧只有在求戴宸的时候，才会这么不要脸的套近乎。在南国只有亲近的人才这样这样称呼。就像是在叫乳名一样。每次听越哥叫北山连景阿景，苏牧都很嫉妒。

戴宸的心针扎一样的疼了一下。这个世界上只有苏牧会唤他阿宸。

苏牧得寸进尺，握住了戴宸的手，手心是温热的。戴宸推开了苏牧，怕他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的痕迹。可是

“那我给你煮些补药。我敲了北山连景好大一笔。”苏牧把包子推到戴宸的面前。“阿宸现在可是我的宝贝。”

苏牧急忙跑出去，忙着点火配药。戴宸一言不发的吃着包子，其实他什么都吃不下。但是这些包子太香甜了。戴宸回想着前一刻苏牧眼睛里那种看着珍宝一样的眼神。眼泪就滑落在在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