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开棺验尸

王老爷不知道是被晟越吓到了还是心虚，坐在马车上一直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衙役们依然举着火把，坪县的宵禁素来严苛。而那一天火把犹如一颗流星划过，留在了坪县百姓的心里，后来坪县的老人常说，是从那天开始，漫长而动荡的边州出现了黎明的曙光。

只是那一天，没有人知道那个为他们带来灯火通明的人在这里，在这个边陲小镇驻足。

衙役，将王宅把守住。两个家丁抬着王二小姐的尸体。绕过照壁，那个明亮的火把之下，王老爷颤抖着揭开裹着尸体的布。虽然尸体被戴宸处理过，但是之前已经腐败了。王老爷什么也说，将那布盖上了。

“大人们，若是小女真成了妖邪，明日王府便设坛做法。”

“王老爷，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二小姐已经烧死了，今日又何去乱葬岗寻尸体？”白辞川义正言辞的问。

“小女确实已经烧死了，只是这坊间都说小女成了妖邪之物，即便如此，她也是我王家的人。”王老爷此人不苟言笑，严肃起来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诸位大人，我王府白发人送黑发人，竟连收尸都不许吗？”

“王二小姐的冢，怕是空冢吧。王二小姐根本没有死于火场，这场火本就是你们王府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这二小姐还未过门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你们眼见无法与吴家交代便出此下策。”白辞川字字句句的说。

“休要胡言”王老爷大声喝止。

“什么鬼神之说，都是幌子。一个人不可能死两次，明日便开棺验尸。”白辞川看着王老爷。两个人对看着。“我看这棺中无尸，你还有何话说。”

晟越抬抬眉，一言不发就转身走出王宅的门。坐上了马车，马车里北山连景睡着。安安静静。傅甄跟在白辞川的身后。

“白侍郎，所以是这王老爷把女儿把败坏门风把女儿赶出去了，又一把火烧了自己宅子。”

“现今，这王老爷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咬定王二小姐死于火场，这王小姐离开王宅之后去了哪里我们也没有线索去查。”白辞川对着傅甄说。“县令大人回家去吧，天晚了。莫叫傅老爷等急了。”

“侍郎明日见”傅甄说着坐上了马车。

“不舍得醒了？”到了吴宅，晟越对着北山连景说。

“公子”北山连景坐直。低着头。

“阿景，有件事要你和连翘去办。”晟越轻轻擦掉北山连景脸上的灰尘。

“请公子吩咐。”

“去乱葬岗睡上几天。”晟越在北山连景的耳边说着。北山连景领了命令就直奔小院了。晟越下了马车，就看到忧心忡忡的白辞川和一脸困意的戴宸。

白辞川拿了晟越的信，就拿着官牌到了府衙，见到了这个父宝男傅甄，傅家是坪县最大的财主。白辞川想来对这些个朝中卖官鬻爵的风气厌恶得很。但是傅甄确实是个心思单纯的少年。

一听白辞川是刑部侍郎，当时就差抱住大腿求白辞川帮忙断案了。原本白辞川觉得是坪县县令屈打成招，结果居然是人家小倌自己认罪伏法了。

白辞川去见了小凤一面，他就是一个字不说，问只有一句，我放的火烧死了王二小姐。

“白大人，早些休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晟越心态好的一批。

“怎么这么晚回来？”连翘看到北山连景的时候起身说。

北山连景本来没打算打扰连翘，见连翘看见了，便走到连翘的窗前。“连翘小姐，还没睡下。”

“可吃饭了？”连翘映着屋里的火光，看得出北山连景的脸色不太好。

“不劳烦连翘小姐费心，北山阁有吃食…”

连翘显然是不打算听完北山连景的话，直奔厨房。娴熟的点火煮起了面条。北山连景站在厨房的门口，倚着门看忙活的连翘。如果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亲人，应该就是连翘这样的吧。

可是他过去有的，兄长也会这样对待他的。

“无论如何，饭要吃好。”连翘还煮了一个鸡蛋在面里。“就坐这吃，我看着”

“谢谢，连翘小姐”北山连景坐下，拿起筷子，已经很多天他没有吃过一顿常人的饭菜了。

连翘坐在北山连景身边，看着他吃饭。“那一日，是我失礼了。我本该想到的。”

“连翘小姐，北山阁的杀手从来一些低贱下作的……”

北山连景没说完，是因为连翘的巴掌已经打在他脸上了，连翘没有使劲。那表情委屈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连翘被打了。“阿景，莫要这样说话。”

“阿姐，可还愿意认我这爬上主子床的弟弟。”北山连景把脸凑上去，还挑挑眉毛。气的连翘站起来拎了一根萝卜就要打他。

“连翘小姐，别生气，别生气。”北山连景也站起来任由她打，任由她抱住自己，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哭得不能自已。

第二天，白辞川一早就把晟越和戴宸拉了出来。傅甄更早，晟越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挖了。王老爷还是那个严肃的表情。

“大人，开棺了？”

“开”傅甄对着衙役说。

几个衙役合力抬起了棺材盖。白辞川的眉头简直要拧出水来。因为那材里，确实有一具尸骨。

那尸骨虽然已被烧成柴火一般，但分明是个人。这棺材并不是空棺。而是实实在在的葬了王二小姐。

众人面面相觑，戴宸上前去挑挑看看。一早来了坟地，大家还没有吃东西。为了打破尴尬，白辞川便让傅甄先带人将坟地恢复，自己带着晟越和戴宸去吃早饭。

“至少，王二小姐确实没有死第二次。王老爷赶忙来捡尸体，就说明他知道这一具才是二小姐真正的尸骨。那具枯骨，并不是二小姐。”晟越打破了沉寂。

“六公子说的对。”戴宸看着两个人。“因为那具尸骨，是男人的。”

“男人？”白辞川问

“虽说这男人身材矮小，但是确实如此，棺材里是一具男性尸骨。如果各位相信我的话。”

“戴宸兄的话，晟越字字都信。”晟越看着戴宸。坚定而坦诚。这次他没有叫戴宸医仙，而是称呼他的名字。

戴宸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在晟越的目光里中看懂了一种力量。他们这个临时组成的草台班子，或许可以找到这个迷案的真相。那目光中有倾覆天地的力量。也有用人不疑的气量。

戴宸忽然对这个失势的侯府小公子产生了追随之心。

从来，他都是漂泊无依的那一个，或许晟越能够改变这一切。戴宸第一次觉得人生好像有第二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