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时荧赠礼名相遇，孟家真假二小姐（4）

人是被关在笼子里抬出来的，这太奇怪。

她长发披散着，看不清脸，身上的衣服显然是刚换，和她有些脏污带着些黑血的手指缝鲜明对比。

她在笼子的一角蜷缩成一团，人还在发抖。

路时荧紧蹙眉毛，声音也有些冷：“磬国有律法，只有触犯了律法的人才能被关押。若为乳娘，合该是与孟家相为雇佣，为何如此对待？”

听管事的话，显然这乳娘是没有送到地方的执法堂处置过的。

管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甩锅道：“客人有所不知，她被孟家送到我们用人馆时，就是这样送来的，我们哪敢私自违反律法。”

路时荧看破不说破：“既然如此，现在把她放出来吧。”

童管事苦笑：“她离开笼子，精神会变得有点儿……不太正常。”

路时荧：？

她说：“让我看看，有多不正常。”

管事感到一阵牙疼，对着孟春说道：“孟春，抬头，有贵人来，你表现好了，才能自由，知道不？”

笼子里的女人怯懦的扬头看她一眼，沾了灰打了结的头发散开一些，漏出一只肿得厉害的眼睛。看着眼前有人，那只眼一眨不眨，流出了血红的泪来。

路时荧也有些吓了一跳，赶忙去看龙北泽有没有被吓到。她不动声色地往龙北泽身前挡了挡，“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乳娘？”

管事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对孟春喊：“你别整这一套——焯，你正常一点，自我介绍一下。”

孟春嘶哑的喉咙里发出嘶吼一般的叫，声音却很小，唇舌也有些不清楚，几乎让人无从分辨她在说什么。

但路时荧和龙北泽并非常人。

她在说：“救——救！！！”

路时荧示意管事让开，自己蹲下来，低声问：“你现在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要救什么？”

孟春直勾勾地和她对视了两息，目光又落在了她生后的长剑上。

她蜷缩的身体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对着她就要磕头。笼子不大，她的脑袋就重重地砸在笼子上，发出哐哐的声响，她颠三倒四、血泪纵横，声音也像糊住一样：“球……你们……主……救……死……献……”

路时荧和龙北泽对视一眼，龙北泽朝她点点头。

路时荧捏住孟春的下巴，朝她的喉口看去，果不其然，看到她溃烂的喉道和舌头。

她又把手指抵在孟春的太阳穴，太阳穴内有一团暴虐的星力，难怪她方才会流出血泪。

显然，有人给她下了药，目的是让她变成哑巴、疯子。

但是……她似乎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正在对抗这种摧毁。

路时荧从曲豹先前给她的丹药中，找到一个据说药效应该是“镇痛、清明”的，丢到孟春的嘴里。而后朝童管事勾勾手。

待她凑过来后，路时荧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威胁说：“童管事，我们确实是急需用人，不过呢，也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都能用是不是？”

童管事陪笑道：“自然，自然。”

路时荧手上力气很大，她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开，乖乖被她按着不动了。路时荧说：“那么管事，请说，人是什么时候被送来的？被送到这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童管事苦笑了一下，老老实实道：“两天前，孟府的下人把她抬过来的，当时就是关在笼子里——不信您看，这笼子还有孟府的标记呢。”

路时荧看去，果真有个“孟”字。

管事接着说：“他们对这丑乳娘的态度差得很呐，但态度也确实挺奇怪的……就好像，他们也想她死一样。抬过来的时候，她嘴里塞着布条，眼睛也被蒙着，衣服上都是脚印，破破烂烂的，还有人朝她吐口水……更多的，小人也确实不知道了呀，要不然，替您找找我们的东家……”

路时荧若有所思地掀了掀她脏乱的头发，确有眼睛被蒙的痕迹。

她这才放开童管事，拍了拍她，说：“放她出来吧。”

笼子的门被打开，孟春一下子跪在路时荧身前，还想对着她磕头。她此时的眼神显然更聚焦了一些，路时荧用仅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先把自己收拾干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颤抖着忍住了自己又要流下的泪，拼命点头。

*

一番讨价还价后，路时荧用非常低廉的价格“买”下了孟春。让用人馆的人带她梳洗干净，揣着她的卖身契，临时找了个客栈落脚。

龙北泽则是如她所说，对于喻景的安排全然不过问，打听清楚今日有场中型的拍卖会后，便暂时和她分开，去参加拍卖会去了。

路时荧把喻景塞到孟春怀里，看她娴熟地抱着喻景的样子，有几分满意，问她：“你现在能正常说话了么？”

孟春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费力地说：“药，吃。”

她张开嘴，示意路时荧看，里面的溃烂不减。路时荧于是又给了她一颗解毒的丹药，她吃下后，果真好了一些。

把她的变化记下来后，路时荧问她，“你知道你嘴巴的溃烂是什么毒造成的？”

孟春又喝了些水，这才不太熟练的开口说话：“谢谢，您，是孟家，特有，的毒，叫，「不可说」。”

路时荧没回话，在脑子里想着这味毒药。

根据坊间传闻，是有一个很有名的毒师，制出来的招牌蛊毒，叫「不可说」，下毒之后，可以根据使用者心意，让被下毒者完全说不出与特定内容相关的话。

至于孟家这个让人喉咙溃烂，辅以星力对大脑穴位的攻击……就还差了几分意思。

孟春又想要给她跪下，被她不悦的眼神给生生制止了。

孟春忍不住眼里的泪水，一字一句说：“能不，能，请你，救救，孟家，二小姐；他们……他们……”

她有些着急，找不着合适的词汇，最后蹦出了一句：“他们，吃，二小姐。”

路时荧皱眉，手指敲了几下桌面：“说清楚，哪种吃人？他们要杀了她？”

孟春猛猛摇头。

“那什么怎么……侵犯她？还是利用她？剥夺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