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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她的利刃

第61章 醉酒疑质德与仁,十四年岁破先天(4)

作者:晚夜惊鸿字数:2169

发布时间:2024-05-02 18:41:13

路时荧笑容一僵。

龙北泽看出她表情奇怪,蹙眉问:“怎么?”

路时荧委婉道:“主子…您之前有饮酒过吗?”

龙北泽摇摇头:“未曾。”

“那、那、那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吧……”

数年前的阿泽,因为浅浅仅一杯底的清酒“妃子笑”,在大街上……抱着她不肯撒手。

还……还要她在街上大声夸她!

第二天酒醒了,闷声拉着大半天的脸不理她,最后放下话来说再也不碰一点酒。

……只是那些事,阿泽都忘了,自然是也不记得自己说绝对不碰酒的狠话了。

不过倒是让路时荧想到了练功房门口那个问“谁最漂亮”的白虎墩子。

不由得又噙上一丝温和的笑意。

她的反应让龙北泽有些纳闷:“为何不可?”

路时荧有些牵强但一本正经地说,“您年岁尚小,喝酒伤身。”

龙北泽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意思是她年岁明明还更小一岁。

见路时荧没什么松口的样子,反而更不解,强硬道:“尝尝。”

路时荧咽了口口水,有些微后悔自己贪杯把酒拿出来,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地,给她倒了浅浅一口的量。

龙北泽一边说着“怎么倒这一些”,另一边毫不犹豫地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没咂摸出什么味道。

路时荧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看到她脸色没有变化的时候,轻轻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显然是松早了些。

龙北泽眼神略微有些散焦,问:“我该去帮老师吗?”

这个话题跳的跨度有些大,路时荧反应了一会才懂她的意思:“你当时拒绝的很干脆哦。”

龙北泽“哦”了一声,呆愣愣的,沉默了一会,说:“你怎么看佩兰。”

路时荧怀疑她喝了酒略有些上头。还在她反应快,能接上话题:“她……也算是一命换一命。”

“那风月呢?”

“可为主子所用。”

龙北泽沉默了好一会,正当路时荧猜测她是不是在为她们的境遇而惋惜的时候,却听到她小声说:“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路时荧:“啊?”

龙北泽说:“我是北洲最厉害的星师。”

路时荧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忍不住扶额道:“主子…你又醉啦。”

龙北泽歪头看她:“我又醉了?”

“不,我没有。”她笃定地说,“我就是北洲最强的。老师现在也只能勉强和我打平手。”

路时荧好笑道:“是是是,你是磬国的骄傲,北洲的希望。不用在意那些无关的人怎么看你啦,你又年轻又强大,是人族之光。”

龙北泽微微扬起嘴角,有些高兴,但还是较真:“那她为什么一直骂我?她上次说我迟早把大家都克死,上上次说我长成这样不知道要勾引谁,上上上次说……说谁什么。”

路时荧问:“说谁什么?”

龙北泽双颊微红,表情有些茫然:“记不起了。”

她有些闷闷不乐:“她是我的亲姑姑。”

平日不说,但心底到底还是很介意。

那是她唯一的女性亲属长辈,小时候父亲也会告诉她,要向姑姑看齐,姑姑很出色。偶尔闪回的记忆片段,似乎她也曾真心把她当作侄女对待,会给她带玩具,带好吃的。

可后来就变了。

年岁长了,修为高了,却永远不可能得到她的认可了。

路时荧安慰她道:“没关系的,阿泽很优秀,很多人都觉得你很优秀,不需要她的承认。”

龙北泽:“他们不觉得……优秀。”

路时荧说:“怎么会呢?你才十五岁,已经是北洲天地盟的天榜第一了,他们肯定也会为你骄傲吧。”

龙北泽低落道:“没有,没有过。”

“老师经常……经常用带着遗憾的眼神看我……说我还要更加努力才行。父亲……父亲,唉,还是不提他了。”

路时荧心说,感情这是身边长辈的认可,一个也没得着啊。

难怪阿泽不开心了。

她很有耐心地问:“阿泽自己觉得呢?”

龙北泽突然盯着她,对视几秒后问:“你怎么这么叫我?你在……那个时候也是。”

路时荧失笑。

这个醉鬼,平时憋着不好意思问、不好意思说的事情,怕是都吐出来了。

她反客为主地问:“还有别人这么叫你吗?”

龙北泽摇摇头,“我又没有……没人这样喊我。”

路时荧憋着笑:“那你不喜欢这么喊?”

龙北泽犹豫半晌,摇摇头,又点点头。

路时荧和她瞎扯说:“受宠的时候喊阿泽,不受宠的时候喊主子。求你的时候喊公主,生气的时候喊北泽。”

龙北泽被她绕的有点晕,到最后也没听进去,过了一会,才说:

“开心的时候喊路时荧,不开心的时候喊路无言。”

路时荧:……

这下倒是给自己挖坑了。

……话说那个诨名您还没忘记啊长公主。

她咬着牙说:“这个倒是可以不要这么喊——”

“路无言——”

“……在的。”路时荧的脾气一向很好。

“我不开心。我还要喝。”

路时荧哪还敢给她倒酒,只是倒了果汁给她,被她推开,抗议道:“要喝你那个。”

“那这个不喝了吗?”

龙北泽犹豫了一下:“也要。”

一饮而尽后,她突然又接上了路时荧前头问她“自己怎么想”的那个话题。

“我不知道我要强到什么地步才算强,我不知道修行者追求的大道或者长生到底有什么意义。虽然也看了一些人,看了一些事,但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往哪走。没人告诉我。”

没人走在她的前面,哪怕是国师,也只是和她说,多经历,多修行,多修心。

还要经历多少才算经历足够呢,还要怎么样修,才能修到老师也认为“可以”的程度。

她不知道。

路时荧轻轻叹了口气。

她大概也能推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国师太过揠苗助长了。

希望阿泽能够快速独立,去面对随时存在的风险,却起了反作用。

反而导致,阿泽经历了什么事情,都要忍着自己的第一情绪——就像她在处理佩兰的事件全程都很平静那样——从更“客观”、更“清醒”的角度去看问题。

以此来“修心”,来“历练”,却压抑了最本真的情感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