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嫌弃吗？

旁边的病床一直闲置着，虞栾秉持着不能浪费资源的态度，硬是让祁珣夕躺上去休息。

祁珣夕不出意外地推脱让给她，被她一瞪突然就老实了，躺上去没一会再叫已经没应答了。

崔素衾一直睁大眼睛时时刻刻看着虞栾，无声地对她刚才说的那番话表示不满。

虞栾把椅子挪到床边，惬意地顶着崔素衾的激光视线玩着手机。

“你可以去其他地方玩吗，太亮了我眼睛疼。”滴水未进许久，崔素衾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也拉不下脸叫虞栾给她拿水。

“没人叫你看这边，这样看你脖子不酸吗，那么想玩手机玩你自己的。”虞栾手机亮度已经是最低的了，边说边拿着手机在崔素衾面前晃悠了几下。

“我是病人，你手机的辐射太大了。”

虞栾很大声地‘啧’了一下，“以前一天玩到晚也没见你嫌辐射大，现在装什么温室娇花，如果躺到这小破床就是病人的话，那我躺旁边是不是要轮到你来伺候我。”

崔素衾抓着被子盖住半边脸，睁大眼睛看着她，突然半眯，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分手了，火气这么大怕不是被出轨了，这个时间点你在这可不正常。”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分手了？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连带着觉得在你身边的人也都是被害者。”虞栾一下子有些急，拉高了音量。

“没有分手这个时间点不跟男朋友聊天，在看小说，而且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小说，你不会是寂寞太久了？”崔素衾贱兮兮地说着，虽然她腿不行奈何她视力好，手机上的内容就算不是百分百也能看个七七八八。

虞栾顿时脸红，把手机藏在身后，磕磕绊绊说道，“只是刚好点到而已，想不到你还喜欢偷窥别人隐私，江寻跟你在一起真可怜，一点个人隐私都没。”

“你错了。”崔素衾竖起打点滴的手，食指摇了摇，“我没这种癖好，只是你刚才笑得实在太过猥琐，我不得不看下你在看什么，万一你看的是什么杀人分尸的东西那我岂不危险了。”

“你果然有被害妄想症，看在你今天情况特殊的份上不跟你说太多省得医生说我害你情绪过于激动。”虞栾把手机随手甩到桌上，闭眼准备睡觉。

崔素衾醒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见虞栾没有要再跟自己吵架的样子，一个人哼哼唧唧了会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窸窣作响，又在身边动来动去的，虞栾以为是崔素衾睡不着半夜报复她，一巴掌抓住了自认为是崔素衾胳膊的物体，不耐烦道，“你无不无聊，谁都不让人睡，报复心这么重小心更年期提前。”

祁珣夕僵住，半夜醒来看到虞栾在椅子上睡想把她抱到床上，没想到给她盖被子的时候被冷不丁地抓住了胸……

“是我。”她小声说道，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动手把身上的爪子拿开。

当事人毫无意识，祁珣夕一开口惹得她更加恼火，手上猛地一用力，“吵吵吵，大半夜不睡觉在学说话呢？再吵我给你把床推到门口让你跟对面老头说个够。”

如果不是她醒来，祁珣夕也不会觉得尴尬，偏偏虞栾醒来的时候，她正抬手不知所措，下一秒她就收回了手，看清了自己在的位置，对眼前的事绝口不提。

“我刚才不是在椅子上，怎么跑到这床来了。”

仔细摸身下的位置还有些烫，应该是祁珣夕刚起来不久。

“看你睡着了，想着让你在这睡舒服点。”

“你不睡觉了？”虞栾抓住她胳膊不让她走。

“我去那边睡就可以了。”祁珣夕指了指椅子。

“在那怎么可能睡得下去，我在那也挺好的，你继续躺下睡吧。”

虞栾作势要起来，又被祁珣夕压了回去。

“你总是这样，就不能多为你自己着想。”虞栾心里着急，使劲抓住她不让她走，“要么一起睡，要么你在这睡我去那边睡，你选吧。”

祁珣夕还在犹豫，虞栾往里挪了挪位置，把祁珣夕拉了下来，“既然你不说，我就默认你跟我一起睡了。”

同床共枕这事以前她们在宿舍的时候也做过，只是这次却有了几分怪异。

祁珣夕知道她的性子，拗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就范。

床本就不大，两人躺下去已经几乎没有可以挪动的空间了。虞栾紧紧贴着祁珣夕，熟悉的香味撩拨着她，她刚才抓的胸近在眼前，瞌睡虫早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看着祁珣夕，心中的怪异感愈发强烈。

“你今天是不是跟经理一起来的。”虞栾刚坐下还没打开电脑同事温真就凑上来，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没有，你可能看错了。”虞栾面不改色说着。

早上出来时间已经很紧了，虞栾确实是坐祁珣夕车来的，没想到就单单被八卦的温真知道了。从她嘴里出来的八卦半天时间就可以传得公司人尽皆知。

温真质疑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还是没能从虞栾脸上看出端倪，“可能真的是我看走眼了，对了你知道吗？听说公司老总打算要退位了，看来经理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也许吧。”虞栾看起来没有多惊喜的样子，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如果真的这样的话，祁珣夕就不用跟现在这样早出晚归地在外头奔波了。

温真撇撇嘴，“你真无聊，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这有个文件，你帮我拿去给经理签名吧，我不想看到她。”

“你放着吧，我待会拿过去。”

一听有人帮她温真立马又高兴起来，哼着小调换了个办公桌继续跟人聊起八卦。

正对着的办公室一直静悄悄的，虞栾临近午休才抱着要签名的文件敲响办公室的门。

第一次是在晚上，看得模棱两可，这次是白天，里头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里头让人的感觉只要祁珣夕一离开这办公室就像荒废了许久一样。

平日里空荡的办公桌堆起了小山一样的文件夹，祁珣夕埋在里头的身影看起来弱小极了。

“有几个文件要你签下名。”虞栾声音不大，祁珣夕可能没发觉，始终埋头在电脑前，键盘还没来得及回弹又被按了下去。

虞栾极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着她，直到外头传来同事相约着去吃饭的声音，祁珣夕才终于停了下来。抬头看到直愣站着的虞栾，纳闷地出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吧，找你给文件签名。”虞栾已经忘记站了多久，只觉得现在两腿发酸。

“抱歉没注意到。”祁珣夕匆匆过去接过文件，正好听到外头在讨论午饭吃什么，“已经午休了吗？”

“要一起吃吗？”

温真刚才已经约了虞栾一起吃饭，只不过她一直在办公室找不到人，刚才已经听到温真问别的同事要不要一起搭饭的声音了。

“你先去吧，我们还是不要一起出现比较好。”祁珣夕说完又回到电脑前，身影看起来有些窘迫。

“我去打上来吃，你要吃什么，还是我给你安排。”虞栾置若罔闻，已经被人看到俩人从同一辆车下来，再被看到一起吃饭也没什么了。

“不用了你自己去吃吧，我待会再下去。”

“在这里等会我去去就回来。”说完甩头就走，不给祁珣夕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没多久又突然开门，吓得祁珣夕肩一耸，瞪大眼睛惊悚地看着她。

虞栾大口喘着气，缓了会对她扬起嘴角，甩了甩手里的袋子，“凑合吃点吧，食堂人太多了我没排。”

祁珣夕手忙脚乱地挪着桌上的东西腾出一小片吃饭的地方。

虞栾一路跑来头发一直贴在脸上，祁珣夕面露难色，拿着纸要帮她擦汗，虞栾抬头看她的时候两人都呆住了。

“脸上有汗……”祁珣夕略显尴尬地把纸递给她自己擦。

“……哦！好！”

两人都有些呆滞，笨拙得像刚谈恋爱时连对视都紧张万分的小情侣。

“最近很忙吗？”

“最近在做季度总结，后天开会汇报下就行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我下午没活做。”

祁珣夕意料之中拒绝了她，“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没事可以看看其他同事需不需要帮忙。”

“数据报表这些我会做的。”虞栾以为她好不容易不用跑外头了会轻松一些，实则不过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加班而已。

“不用……”

“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些而已，没其他的想法，待会我就把笔记本拿进来。”虞栾这么久才明白，祁珣夕的不用只是出于想照顾的心态，只要行动在话前她就拿她没办法了。

要是早一点知道她是这种喜欢牺牲自己的类型，当初也不会她一拒绝就听信。

小女生无外乎喜欢奶茶，祁珣夕也不例外，两人刚吃完奶茶就到了，祁珣夕看到立马两眼放光。

“等下再喝，刚吃饱不能吃凉的。”虞栾把奶茶藏在身后。

下午正是无风的时候，窗外的时间好像静止了，双方肩并肩坐着。

“好久没发呆了，毕业后总好像有做不完的事，脑子都被事情占满了。”虞栾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着，祁珣夕在她眼里的样子变得模糊，只能看到一头的蓝发以及苍白的皮肤。

“这样的中午我们以前总是在宿舍睡觉来着。”祁珣夕看着窗外，回忆起以前的时光。

“是啊，那段时间真的很开心，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现在总感觉被生活推着往前走。”虞栾话里无尽的感慨，“还记得吗？开学刚军训的时候，我问你借了防晒，你还请我吃了好几次牛奶冰。”

祁珣夕笑笑，声音跟午后的风一样轻柔，晃悠到了大家刚开始认识的时候。

“当然记得，那时候戴着眼镜还以为你是乖乖女的，没想到后来玩得比谁都疯。”

“你不也是，你那时候染着头发，我们还怕你是社会女不好相处，没想到你却是我们宿舍最会照顾人的那个，反倒是看起来让人放心的江寻总是丢三落四，让我们给她收拾烂摊子。”

“是啊，那时候的小寻跟个猴似的带着大家到处乱晃，没想到一晃眼就毕业了，不知道以后老了大家还有没有机会一起去蹦迪。”

关于江寻的话题都是浅尝辄止，那个夏天已经成了大家的禁忌话题，提及只会无尽的沉默。

“会的，一定有机会的。”虞栾突然多愁善感，“以后你会结婚的吧。”

她想象不出祁珣夕作为人妻相夫教子的样子，她看着就不像那种人。

祁珣夕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轻轻靠在虞栾身上，看着外头的烈阳。

虞栾看着她搭在腿上的手失了神。

“有点渴了。”

祁珣夕趁机拿过虞栾放在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大口。

“你的在这……”虞栾指了指另一杯，“那杯是我的……”

祁珣夕差点呛到，“抱歉刚才没看到，你应该不介意的吧，我们以前也经常喝同一杯水。”

“没事。”虞栾有些失神，紧紧抓着奶茶。

“那换个吸管吧，我这个还没用过。”祁珣夕拿了另一根要给她换上。

“不用了。”虞栾拿开不给她碰。

这下祁珣夕开始不解，“可是你看起来很嫌弃的样子。”

“不嫌弃。”虞栾耳根子泛红，含着祁珣夕刚刚用过的吸管小口喝着。

“这杯也给你吧，我刚才喝了那么多，害你的都没剩多少了。”祁珣夕把东西放到她身边匆匆跑去外面，“上个厕所。”

虞栾凝神看着吸管。

刚才她喝了她的，上面有她的口水，然后她又喝了她的口水。

祁珣夕一定是记错了，她有洁癖，从未与她人共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