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出院

江寻出院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出现在了病房，一位焦急地围着她团团转，一位靠在门口抱臂旁观。

周末医院人不算多，出院流程十多分钟就可以跑完，只是带上了崔素衾，为了等她多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处理好。

江寻是左右为难，面临着要跟谁走这个问题，不管跟说最后都会惹得另一位不满。

半路崔素衾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脸色骤变，拉着江寻小声说着，“我妹妹出事了，可能要去一趟外地。”

“她怎么了？”江寻饶有兴趣挑挑眉，许久没听到崔锦的动静了。

“偷拿了几份前公司的文件被起诉了，还有教唆未成年人斗殴。”崔素衾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现在就要过去？”江寻偷偷看了眼奚渡清，对方昨天加班到很晚，这会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你一个人可以吗？”

“没事的。”崔素衾摸了摸她的额头。

额角先前磕破这会留了疤，好了后江寻只能用刘海挡住，只是崔素衾每每看到都会表现得心疼极了。

无论如何江寻都要陪她去一趟了，毕竟崔素衾除了她也没有别人可以拜托，只是……

她看着奚渡清欲言又止。

“去吧，看看这胆大妄为的小妮子会判几年，我很期待结果。”奚渡清说时丝毫没有笑意，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真的？”江寻还没开口崔素衾先问了。

“我没那么小气。”奚渡清独自走在前头把两人甩在了身后。

江寻只得赶上去，总算在拐角处追上她，这里也正好是崔素衾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是不是不开心？”江寻拉着她双臂撒娇似摇晃着。

“老实说有一点，但是你住院的时候她也为你忙前忙后这么久，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奚渡清摸了摸她的头微微往后退，“况且这种事情，唯一能帮上她的也只有你了吧。”

崔锦之前的行为，哪怕江寻不追究，奚渡清也有自己的想法，欺负她的人，怎么可能说算就算。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正式实施小丫头就跑不见了。

“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能惹事。”江寻小声抱怨着，突然踮起脚尖凑上前，“临走前来个亲亲可以吗？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了。”

说完就闭上眼等着奚渡清。

“人多。”奚渡清用手捂住她的嘴，看着周围的人眼里满是抵触的情绪。

“那我们先回家吧。”江寻嘟嘟嘴没有过于纠结奚渡清的决定。

先把崔素衾送回家两人才绕远路回去。

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奚渡清沉默不语专心开着车，江寻好几次想搭话一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这样一路压抑地到了家里，奚渡清刚回屋就把自己缩在卫生间，屋内长时间没搭理看起来凌乱不堪，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衣服还有乱放的家具。

“放着我来弄就好了。”

奚渡清突然又出现打断了江寻收拾，不由分说地抢过她手上的外套。

江寻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碍于她突然奇怪的举动不好直问。

“最近上班累吗？”

两人的晚饭只是随意叫了外卖，吃完盒子一丢奚渡清就躺在沙发上，江寻献殷勤地上去给她捏肩膀。

“还可以，倒是你，没有感觉还有什么不舒服什么的吧？”

“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奚渡清打掉她的手，“我先去洗澡。”

“好……”江寻看着身前空荡荡的位置有点恍惚。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了，有的事物就跟外头的天气一样已经悄然改变。

水落地的声音连带室内的气温都仿佛变得温暖起来，奚渡清带着一身氤氲出来，拍了拍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江寻，“你去吗？”

“我晚点。”

“好。”说完又径直走到冰箱，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里头的啤酒，扬了扬眉，“要吗？”

“那就也来一瓶吧。”江寻坐得有些拘谨，像是第一次在别人家做客。

“你说我们会不会莫名其妙了点。”

半瓶下肚，奚渡清小声呓语道。

“总有一天会走上正轨的。”江寻也一口气闷了大半瓶，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畅快，反而更加的压抑了。

“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已经给你够多的时间了。”奚渡清捂着脸往后仰，手里一直揪着刚才从她抢那过来的外套。

“我……我会尽快的。”江寻想要拥她，被她躲避开。

“现在这个犹犹豫豫举棋不定的才是真实的你吧。”奚渡清起身，“这次帮她处理完事情回来后再给你半个月时间，现在我还有安全感，但不代表一直有。我不想再有人随时可以插入我们的感情了，我快要没有耐心了。”

房门把两人隔绝内外。

奚渡清拿着饰品盒反复开启关闭，眼神没了焦点。

“呼……”

江寻深吸一口气倒在沙发上，开始陷入无尽的思考。

两人的相遇，究竟是对还是错，至今没人知道。

“闻总监这是做什么？”奚渡清冷脸看着面前的人，从下午上班开始她就把她叫来办公室，却又什么都不说，把她晾在沙发上到现在。

“太久没见你了，你又不肯出现，我只能把你叫来了。”闻夏笑靥如花，心情因为她很是愉悦，“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吗？奚经理？”

“忙得很。”奚渡清剜了她一眼，没好气说着。

“那可不可以赏脸陪我一晚呢？明晚有很重要的事，我想你跟我一起见证。”闻夏逐步走近，用自己的杯子给奚渡清装水。

“我要是没空呢？”

“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有空的，这件事只能你陪我一起完成。”闻夏说得神神秘秘，勾起了奚渡清八卦的小馋虫。

“行吧，正好明晚没安排。”奚渡清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实际接下来她的周末只是一人的独处时光而已。

“那明天我去找你，你随意打扮就可以了不用太过正式。”

“没事我先走了，我可是很多事忙的，总监～”奚渡清故意拉长了尾音。

“可是我记得你这个月的事不是都已经做完了吗？不然你陪我一下午怎么没见你吵着要回去。”闻夏看着她嘴角止不住上扬。

“我是在替公司监工，看你有没有在上班时间偷懒。”奚渡清‘呲’一声，摆摆手，“我先走了，差不多要下班了。”

“别忘了明晚的约定。”闻夏在后面提醒着。

“嗯。”奚渡清走的时候‘好心’地故意没有把门给她带上。

周末的医院流量也丝毫没有减少，平时都是来医院看望别人，身份互换在外头等待虞栾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费用什么的早已交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心悸之余祁珣夕从一大早上就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把她当成了珍稀动物般对待。

“夕姐你先回去忙吧。”虞栾推了推她，想把她赶走，不想让她看到待会自己狼狈的样子。

“今天我休息，你待会出来会很虚弱。”祁珣夕摁住她的手态度坚定，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你真的想好了吗？”

“人都在这了，我没那么伟大，也没有所谓母性的伟大光辉，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带个私生子。”虞栾的态度也很坚定。

“好吧，尊重你的意见。”

“你也只能尊重，总不可能我生下来你帮我养。”

虞栾把东西一股脑丢给她，跟着刚出来的护士走进里头。

祁珣夕一时有些不知作何回答，回过神来人已经跟护士走远了。

平日毒舌又有些强势的人，渐走渐远的背影竟看起来有些弱小。

虞栾是被推着出来的，护士提醒了记得休息就匆匆离开。

“干嘛这样子，好像我得了绝症似的，躺会就好了。”虞栾说得轻松，脸色却白得吓人，只是碍于有其他人在只好忍着。

麻醉的劲已经过了，肚子说不出道不明的疼，像有个小人在里头玩沙子，只是铲的是她的肉。

“别害怕……”祁珣夕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周围又很吵闹，隔壁病床的女人一直放着视频，还在跟人大声讨论着，门口也经常有人探头进来观望。连个能坐的地都没有，她只能蹲在床边握住她冰冷又汗涔涔的手。

“我没事，你看起来比我还紧张啊。”虞栾打趣道，“再休息会就走，太吵了，吵得我头疼。”

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静养，现在这里显然是达不到要求的，祁珣夕占着人高马大也不顾其他人怎么样，直接抱起虞栾就走。

虞栾就算想反抗也奈于没气力只能任由她。

“丢人。”

隐隐约约听到她在怀里嘀咕，正好飘到祁珣夕耳朵里，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她没谈过恋爱，更没跟人牵过手，身边甚至连男性的朋友都很少。她无法理解其他人谈恋爱的心情，甚至打掉前任的孩子是作何感想，不用想都知道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看着虞栾的样子，有些念想在她脑子里开始扎根，开始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甚至是有悖于过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