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送的礼物

“到这就行了吧。”车子停在车场，奚渡清熄火，周遭一下子陷入昏暗中。

“不上去坐会吗？”闻夏指了指车顶，“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的。”

“去就去。”奚渡清没好气说着，率先下了车。

大堂空无一人，却回荡着电视剧的响声，想来是前台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看手机了。

电梯在九楼停住。

走廊的地毯走上去一点声响都没有，奚渡清心里开始紧张。

“进来吧。”闻夏开了门侧身做了个让的动作。

刚一进去身后门就被关上，屋里没开灯眼前顿时一片黑。

“知道人多的地方你会放不开，所以我特地把蛋糕留到这里。”闻夏从后面轻轻抱住她，把顶上的夜灯打开，“小奚生日快乐。”

桌上放着她准备许久的蛋糕，从用到的面粉，水果还有奶油，配饰她都一手操办。制作的时候她也出了一份力，这是她第一次动手做蛋糕，生日快乐几个字被写得歪歪扭扭，蛋糕的奶油也刮的不是很平整。

“噗。”看到这个蛋糕奚渡清忍不住笑了，“好丑啊，你这是找哪家做的，我下次不找他家。”

“这是我做的，你尽管笑吧，下次我一定做的更好看。”闻夏给蛋糕插上蜡烛，“我唱歌，你许愿。”

闻夏说得没错，如果刚才吃饭的时候拿出这个蛋糕，大庭广众之下她只会尴尬的不知所措，说不定还会想到逃走。但是两人单独呆在一起时这种尴尬的感觉就会消失，她可以肆无忌惮做她想做的事，闻夏唱歌时她马上合起手掌许愿。

生日歌被故意拉长了音调，要许的愿望也好像很长，歌结束了一会奚渡清才睁开眼。

“寿星吹蜡烛吧。”

蜡烛刚灭闻夏就迫不及待的八卦，“许了什么愿，有我的份吗？”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奚渡清切着蛋糕，拿刀的手微微颤抖，“今天……谢谢你。”

“没什么的，只是给喜欢的人过生日，你喜欢接下来每年我都给你过。”闻夏轻轻摸着她的手，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吃蛋糕吧。”奚渡清把蛋糕推给她，自己也低头吃着。

刚才的西餐已经吃饱了，她现在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罢了。

方才许的愿望不断在她心里回想，有些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今夜的氛围，恐怕她想都不会去想。

直到回了自己家江寻还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奚渡清也放弃了她还记得的念想，只是有些怀念方才蛋糕的滋味。

洗好澡才想起闻夏刚开始塞到她包里的盒子，像个首饰盒。

打开里头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下面盖着戒指，一下子让奚渡清心跳加快起来。

‘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愿意，等到你戴上戒指。’

戒指的个头不小，镶着清透的蓝宝石，指环做成了树枝缠绕的效果，细节清晰可见，灯光下银光像在缓缓流动，蓝宝石赋予了戒指生命力，光是看着就感到清新灵动。

曾经闻夏问过她喜欢什么，不同于其他人黄金钻石的回答，她说她喜欢宝石，而且是蓝宝石，光是看着就让她感到心情愉悦。闻夏把她的话记住了，也实现了。戒指正静静地躺在盒里，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戴上。

奚渡清是理智的，最后还是合上盒子，跟项链放在一起。

项链是闻夏送的，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没多少钱，所以中间的吊坠只是便宜的蓝水晶，透彻度自然比不上戒指，但也是她的心头爱，闻夏离开之前她无时无刻都带在身边。已经许久没戴，银制的链子也丝毫没有黯淡的迹象。

“生日快乐小奚，早点睡觉，晚安。”

今天她已经收到了许多句晚安，无一例外都是出自闻夏，手机屏幕暗下。拉开门外头的凉风与室内沉闷的空气对立着。

也许秋天就是用来惆怅的吧。

奚渡清看着外头的万家灯火思索着，身后漆黑一片。

“珣夕刚是不是来过。”

虞栾突然冲回来，气还没喘匀迫不及待问着。

“刚走……”江寻答得有些迟疑，手保持着悬在半空。

在虞栾来到来的几分钟前，祁珣夕刚离开，看起来行色匆忙。

“你找她？”

“没有，只是问问。”虞栾很快恢复如常，“你怎么样了？”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崔素衾插入。

“那就是没事了，挺好的。”虞栾自顾自搬来椅子。

“你如果要找夕姐的话现在还来得及的，还没走远。”

江寻还没说完虞栾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诡异起来，到一半又突然停住，“没找她，我是来看你的，看你脑子会不会被人打傻了，到时候跟崔素衾一个病一个残的日子可不好过。”

“多谢关心，我脑子没问题，医生也看过了。”江寻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她的揶揄恼火。

“那就好，还是恭喜你啊要出院了，可惜我这次没带礼物，下次我再补上。”

“不碍事的。”江寻看得出她也不是诚心来看她的，从她进门说出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目的。

“说到珣夕，刚才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她最近很忙吗？”崔素衾不经意提起。

虞栾神色又变得紧张，欲盖弥彰故作淡定道，“不知道啊，我也很久没跟她聊天了，谁知道最近又在忙什么大项目。”

江寻若有所思点头，“也是，虞栾你这个月是出两次差吗？”

“呃……”虞栾顿时如坐针毡，忘了除祁珣夕其他人还不知道她换工作地的事情，“是啊，这个月次数比较多。”

她的心虚在座的都看得出来，只是都不愿说出。

“我还有事，先走了。”虞栾倏地起来，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又如来时般匆匆离开。

江寻两人面面相觑，又茫然地摇摇头。

祁珣夕自然已经是不知道跑哪去了，虞栾自从那天过后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再见过她，只能从同事零星的八卦得知去哪里出差，去哪里开会。

“我有那么吓人吗？见都不敢见我。”虞栾边走边拿出镜子照着，越看对自己越满意，甚至凑到路边停放的车旁用车镜看。

“看够了吗？你很好看，不用一直看的。”

车窗缓缓摇下，祁珣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是你！”虞栾弹跳着后退，指着祁珣夕激动得指尖颤抖。

“看到我很惊讶吗？”

“你不是已经走了！”虞栾喊道。

“在车上休息了会，正要走就看到你走过来，你是在念叨什么我看你嘴就没停过。”

“没……没什么……”虞栾眼睛歪向别处，她可不敢让祁珣夕知道她刚一路都在骂她。

“你要回去吗？”祁珣夕趴在车窗上，虞栾这才发现她已经把头发染成黑色，衣着也不再吊儿郎当，换成了正儿八经的衬衫，“上车吧，一起回去。”

“我看还是不用了，祁经理事务繁忙，要是因为送我回去耽误了大事这罪我可担不起。”虞栾开始冷嘲热讽，从头到尾写着‘抗拒’二字。

“你这是在生气吗？”祁珣夕平时大大咧咧，这时候也感受到虞栾话里的火药味了。

“哪敢，惹你说不定我明天就被开除了，虽然这份工作没了我也无所谓就是了。”虞栾对于现在的经理早已心有怨念，也屡次动过辞职的念头，现在被开除对她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祁珣夕沉下脸，打开车门走向虞栾。

虞栾往后推，警惕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街上，你要打我我随时可以喊人。”

“先回去吧，我们回去再说，我不打人，更不打女生。”祁珣夕很轻柔地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回车里。

“你换车了？”虞栾看到车上的配饰才发现跟之前的不同，虽然她对于车的牌子了解不多，直觉告诉她这车钱够她买套房。

“家里人给换的，还是以前那辆开的顺手。”

惊讶于新车的虞栾没有注意到自己没系安全带，祁珣夕只好自己帮她系上，忍不住感慨，“好久没回家了啊。”

“你两个月不是一直跟家人在一起？”虞栾冷哼一声，推了推被碰歪的眼镜。

“那个不是我的家。”祁珣夕突然没了兴致，等红绿灯的间隙才问道，“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还是那样，老样子。”虞栾故意拉长拉高尾音，慢悠悠说着。

祁珣夕开起车就开始心无旁骛起来，虞栾有些无聊，偷偷从镜子观察祁珣夕最近的变化。

除了衣着之外还化妆了，虽然很淡还是能感觉到脸上打了层粉的存在，手上的菩提手串也换成了手表，头发相比之前长了不少，眼袋更深了，精气神看起来也没以前那么足，看起来死气沉沉，给人的印象也没有了青春活力，只会让人觉得是事业繁忙的姐姐，而不是之前那个没心没肺一心玩乐的大小孩。

醒酒药不加遮掩的搁在车头，有打火机却找不到需要用打火机引燃的物件，后座还有几件随便堆起来的衣服，有那么几件还是短袖，她曾经见她穿过，后座还有几瓶零散的矿泉水。

直觉告诉她。

她这段时间很难过，也许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风光。

想到这里她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