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手断了吃不了饭

午饭过后家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江爸少见地没有去跟人打牌而是在家里坐着发呆。

凌乱的屋子昨晚就收拾归位，摔碎的茶杯已经换上了新的。只是配套的已经用完了，新杯子在其中突兀又奇特。

江妈没有勇气打电话问江寻怎么样，只能转而打给江夏霖，那边快要上课了还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就挂了电话。

“寻寻今天没来，也不知道昨天的伤怎么样了。”江妈随口一说。

江爸不语，头往下低了低，半晌才磕磕绊绊地说道。

“能有什么大事，年轻人身体好，我昨天可是控制了力道的，最多痛几天。那么关心她你自己打电话过去问不就得了。”

没去酒店找人是因为江寻没跟她们说过地址，再就是她们家里没有代步车，太远她们走也走不过去。没打电话是因为江爸早就把江寻的联系方式删了。

江爸撒了慌，自己心里也没底，昨天他失控了，才会那么狠地对她又踹又打，被江夏霖拉回房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我感觉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了。”江妈双手捂住脸，声音闷闷地传来，“寻寻受了那么多苦，作为家里人我们没帮她分担解决就算了，还给她压力，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我可没有逼迫她，在外离家这么多年家都不回，一个电话也不打，换成别人家早就不认这个女儿了。我们好心给她安排归处她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来气我。”

江爸激昂地说着，他心虚只是心虚昨天下手重了，并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

天底下哪个小孩不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安排终身大事，江夏霖不就是在她们的安排下跟闵静娴认识的，小两口现在也过得幸福美满。

自始至终他都觉得江寻过于心高气傲。

“孩子她爸，我觉得这个事情我们还是尊重她的选择吧，你也别说她了。”江妈知道江爸说一不二的性子，也知道江爸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江寻。

其实江寻刚离家那会她会偶尔偷偷给江寻打电话，但是很快就会被崔素衾发现，渐渐地就没敢打，更别提去见江寻。

“昨天那么打我就不信她还不服软。”江爸一直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女，至于为什么只打江寻，只是因为江夏霖小时候比较木讷，根本不知道怎么惹他生气。

“你怎么这么顽固。”江妈有些恼，以前还不会，这几年他是越发的无法沟通，只要是认定的事情，不管对错都会毅然决然地坚持下去。就连江夏霖有时候被气急了都会跑来跟她说他怎样的不可理喻。

“如果都跟你一样好说话那还得了。”江爸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隐约有把这怒火牵连旁人的迹象。

门突然响起，江妈瞪了他一眼去开门。

“阿姨下午好，我妈中午包了饺子叫我带一些给你们。”

墨墨出现在门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是墨墨呀，快进来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江妈一看是墨墨脸上立马有了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墨墨熟练地进门换鞋，“今天的饺子馅是韭菜鸡蛋的，咸淡刚刚好，煮煮就能吃了，要是晚上再吃要放冰箱才行。”

“墨墨有心了。”江妈接过饺子拿去厨房。

“墨墨过来，陪叔叔喝茶。”江爸早就听见墨墨的声音，赶紧烧水招呼人过来。

“叔叔今天怎么没去楼下打牌。”墨墨见到江爸喜出望外，平时这时间要找他只能去楼下老人棋牌室。

“还不是被江寻气的，那个不知好歹的不孝女。”江爸冷哼，喊在厨房的江妈帮他去冰箱拿茶叶。

“江寻？她不是回来了，我前天还碰见了呢，怎么成不孝女了？”墨墨看了一圈屋内，好像没有江寻的人影，连个声都没听见。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架不住江爸自己要说，恨铁不成钢地跟墨墨说着江寻的事情，说到昨晚的打架时墨墨脸色有一瞬冷了下来，很快又恢复无常。

“叔叔你也别气了，气坏了自己身体可不好，江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要自己气自己呢。”墨墨笑着，眼底却看不见笑意。

江妈在房间午睡，不然听到江爸把家里那档……子事抖出来指定跟他吵。

“还是墨墨你好，隔三差五就来看我们这两个老人，江寻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我也不用为她操碎了心。”江爸摇摇头，把用刚烧开水泡的茶一饮而尽。

墨墨还在等茶凉，“这是应该的，我跟江寻这么多年的同窗，而且叔叔阿姨二位又是教师，我只是替同学看望一下她爸妈而已。”

墨墨的话前后毫无逻辑更没有因果，偏偏对江爸格外受用，江爸又忍不住关心他的事情。

“你今天来你的店不用管吗？”墨墨今年年初刚辞掉工作盘了个店面在开店，具体开的什么店江爸从没听墨墨说过，只知道有时候很忙，经常忙到通宵。

“今天店里人手够，我正好给自己放个假。”墨墨呷了口茶，一入口苦涩感就在口腔弥散开。

“这样啊，难得放假不找女朋友约会，跟我这个老头在这里喝茶有点浪费吧。”江爸在试探。

墨墨心中对他的想法了无指掌，毕竟江爸不管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了。

“叔叔你说笑了，我刚前几天刚相亲回来，人家女方看不上我，说我长得太吓人了。”

“那是她有眼无珠，你这么优秀的人，哪里还轮得到她挑挑拣拣，真是不知好歹，跟江寻一个样。”江爸哼了一声，小声骂了句‘眼高手低’。

两人又聊了会墨墨就被个电话叫走了，江爸还想再聊会的，看见墨墨接电话时凝重的表情，当他说出要走时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挽留。

江寻一直有在跟墨墨聊天，应该说是被墨墨被迫着聊，他总能三言两语在群里把话题挑到她身上，再接机跟她聊别的。但是江寻昨晚无论墨墨在群里怎么说她都不回，群不会私聊也没理。

两家人隔的不远，昨晚的动静他也有听到，他还在跟家里人议论又是谁家小孩闯祸被训了，没想到是江寻。今天他就用家里的饺子借花献佛顺带打探消息，没想到一无所获。

“在医院。”

刚才他看到了江寻回他的信息，迫不及待地就打了电话过去。上一句他问的是‘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寻左手的骨折不严重，但还是被打上了石膏，动弹不得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詹安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左手。

“幸好伤的是左手，要是右手有的事可就做不了了。”

“左手吃饭确实比较麻烦，只能吃些简单的。”江寻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你的生活除了吃饭没有其他的事做了吗？”詹安极其无语地看着她。

“一只手洗澡很麻烦，左手好像不能碰水。”江寻想到一只手做事的诸多不便有些头大。

“我说的是你跟小瘫子那档事，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詹安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像也不碍事，你看着就是躺的那位，小瘫子看起来比你有魄力的多。”

“你好好的怎么扯到这个。”江寻耳根子红了，扬言要打她，被詹安一个侧身避开。

隔壁床的大哥伸长了耳朵听她们的对话，听了半天云里雾里。

“我这不是好奇，你这性子也不是会主动的人，可真的辛苦小瘫子了，幸好她是走不了路不是没手了，不然要少好多人生乐事。”

“这种事情有没有我都无所谓。”江寻想了想，她确实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不管是朝夕相处的崔素衾，还是跟奚渡清，除了亲吻她没有萌生过其他的想法，就连拥抱都甚少。

“看不出来你还是性冷淡呢，性子闷就算了没想到你私底下也这么无趣。说点别的，你怎么跟小瘫子认识的。”

詹安钻上了床跟江寻挤在一起等着她的八卦，也许是身份的转变，詹安变得好相处多了，江寻也渐渐知道了真实的她是什么样的，心里还是会咋舌”于……她人前人后的反差之大。

江寻在脑海里搜刮着记忆，惊讶地发现自打她有记忆开始，崔素衾就出现在她身边了，至于什么时候认识的，大概是因为以前两家人是住一片小区的.缘故吧。

“从小就认识了，家里大人认识。”

江寻看到隔壁大哥身子一点点往她们这边倾斜。

“还是青梅竹马呢，怪不得你能照顾她这么久，那家伙从小就性子这么恶劣吗？”詹安想到崔素衾害她没了一个手机，气不打一处来，两人不多的几次交集也是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崔素衾就像守着宝物的猫，只要有人踏入她的领地就立马炸毛哈人，而她的宝物就是江寻。

“素衾平日都挺好相处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你的敌意这么大。”江寻也不太明白。

“你会对自己的情敌好吗？”詹安看她像看白痴，突然下床去外面接电话，回来的时候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我去外面一会，你在床上别跑，困了就睡觉。”

江寻看着头顶的吊瓶又看了看自己裹着石膏的手，不是她不想睡觉，只是疼得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