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把药拿走

一夜的防备让心可精疲力尽，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心可才卸下防备昏沉睡过去。

待她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心可假装不知道房中多了一个人，随意伸了个懒腰，慵懒喊着：“喜儿，打水来！我要梳妆。”

“你这小懒猫，可算是睡醒了。”

心可听到吴子言的话，装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王...子言怎么在这里？你是何时来的？”

“昨夜就来了，看你睡得香就没有打扰你。”

门外的喜儿一早就被叫起来候着，一听到屋内响起了心可的声音，急急忙忙端着水就冲了进去。待她看到正站在屋里的平王时，也是十分纳闷，这位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经过这几日的调教，喜儿已经懂规矩了不少，自知此时不应该留在屋内伺候，放下水盆后就缓缓退出了房间。

心可也顾不上此刻自己是否仪容不整，她只知道虽然吴子言对她算得上是百般宠爱，可对方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服侍他洗漱更衣是自己作为青楼女子的职责所在。

等到吴子言擦完脸之后，心可才自己开始擦脸更衣。当她坐在妆台前，刚想要开始梳头，吴子言却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拿过她手中的梳子替她轻梳青丝。

心可有些慌乱想要起身，却被吴子言按住肩头坐在原地动弹不得。

“可儿你别乱动，我这也是第一次给人梳头，你动来动去的我怕弄疼你。”

此话一出，心可也不敢再乱动了。

柳妈妈笑盈盈端着药走进屋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这一幕。心下一惊，差一点打翻了手中的药碗。

这个小祖宗当真是骄纵过头了，怎么能让平王做这些事情呢？正欲开口训斥，却看到了平王眼中的笑意。

柳妈妈的突然闯入，让两人齐齐回过头望着柳妈妈。柳妈妈自知出现的不是时候，只好讪笑着将药放在桌上，嘱咐心可趁热喝药，然后便准备离开。

吴子言看着桌上那碗黑漆漆的汤药，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自已夜宿在心可的房中，也难怪别人会误会。

夜宿房中却保持清白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可吴子言从未考虑过那些人的感受，只是看着她们皱眉喝药。眼下他却担心起了心可。

“柳妈妈还请留步！这碗药端走吧！”

“这......王爷，揽月楼的规矩历来如此。即便您身份贵重，也不能破例啊。”

“本王自然知晓揽月楼的规矩，只是本王昨夜并未与可儿同眠，这药倒是不必了。”

柳妈妈这才仔细打量这屋内的情形。

软塌上此时正摆放着一床锦被，塌尾处是平王昨夜漏夜赶来时的披风。难不成平王昨夜是在软塌上过夜的？

啧啧啧，这丫头真是有手段啊，居然能让平王睡在软塌上。莫说对方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即便是普通恩客，这样的事情在揽月楼还当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既然王爷都开口了，这药自然是不用喝的。”

柳妈妈端着药碗飞速离开了心可的房间，临走还不忘记替心可关上了房门。

心可看着吴子言笨手笨脚替自己梳头的样子，浅笑着拿过了吴子言手中的梳子，随意给自已挽了一个发髻。

心可手上的动作十分利索，连着嘴上的话语也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一碗药而已，我喝了就是。子言又何必与柳妈妈置喙呢？”

“那药喝多了对你身子不好。”

心可看着吴子言支支吾吾的样子，咯咯笑得花枝乱颤：“眼下已经好多了，这一个月多亏了子言，我不过才喝了两碗。其他的姑娘们可是日日当水一样在喝呢。”

“你说什么？！前两次明明没有......你为何不说？”

“今日是你亲自开口，加之房中的情形，柳妈妈自然会相信你我之间未有肌肤之亲。可之前的情形，即便是我说了，柳妈妈也不会相信的。”

吴子言想起先前的场景，一时间羞得红了脸。心可瞧着面红耳赤的吴子言咯咯直笑。

直至心可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这才结束了一切。

喜儿算着时间将厨房准备的餐食端进了房间，眼见平王还没有走，只得硬着头皮给平王也添了一副碗筷。

吴子言此时依然恢复了平日里那个翩翩公子形象，温文尔雅端坐在心可的对面，面对餐食一动不动。

个中原因喜儿并不了解，心可身为皇室子女却再清楚不过。虽然那样的待遇从小到大她从未享受过，可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心可拿起自己的碗筷，每一样菜点都尝了一小口，又喝了一口清粥后，这才开始给吴子言布菜。

“所有餐食我都替子言尝过了，温度口味正好合适。”

吴子言看着眼前这个低眉浅笑的狐狸脸，心中居然升起了一丝懊悔。自己方才是在怀疑她在餐食中做手脚吗？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双狐狸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自己的心也随之一钝。本来只是日常习惯的一件事情，没想到又伤到了这个女人。他对心可的愧疚又多加了一分。

然而心可的失落并不是因为吴子言对她的怀疑。吴子言要是不怀疑她那才真的是活见鬼了。她之所以闪过一丝失落，是因为她在感叹命运的不公。

顾、楚、吴三国同为六国中的强国，明明同为强国的皇室之人，凭什么他吴子言就可以理所应当地享受底下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而自己却连果腹求生都难？如今更要卑躬屈膝地伺候他！

怪就怪自己输了那场有必胜把握的决战。可当时吴国太子吴君卿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军路线的呢？出卖自己的顾国内鬼究竟是谁？

心可的思绪被吴子言重重掷筷的声音拉回来现实。

只见吴子言吃了一口小菜后，便满脸阴沉将筷子掷在桌上。

“揽月楼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拿这样的餐食来糊弄本王！”

心可并未瞧出餐食的异样，可吴子言满脸的阴沉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甚至敏锐察觉到吴子言方才话语中称呼的变化，只怕这个人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可他究竟在气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