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互诉衷肠

吴子言前脚离开揽月楼，醉醺醺的顾念歌后脚就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澈无比。

姑奶奶的酒量虽然变差了，但还没有差到这一步。你吴子言想要套我的话，恐怕还欠了些火候。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会给我，吴子言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顾念歌起身走到房门口将房门紧闭，抬眸的瞬间看到对面知琴的房门上空无一物，心里莫名有些安慰。

顾念歌将房门反锁，摇摇晃晃走到桌前就着剩下的酒水自己缓缓拿起酒盏自酌自饮。

也不知是喝到第几盏的时候，房间内的窗户突然大开，一阵冷风袭来让顾念歌原本就有些上头的醉意更加加重了几分。

“谁允许你喝这么多酒的！”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些许寒气将顾念歌手中的酒盏夺走。

顾念歌摇摇晃晃起身，指着来着娇嗔道：“谁允许你去别人房中了！”

楚无戈看着已经醉的不成样子的顾念歌顿时心中一阵怒火，然而面对这个让他束手无策的人，他只好将心中所有的怒火全部转移到了手中的酒里。

楚无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饮，暗道：好辣的酒，这揽月楼何时招待客人用这么烈的酒了？喝了那么多烈酒，难怪会醉成这个鬼样子！

摇摇晃晃的顾念歌上前撕着楚无戈的衣领哀怨开口：“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谁允许你去别人房中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整个揽月楼只有那个房间可以清楚看到你房中的一举一动，更何况我全程都是开着房门，什么都没有做，不信你大可以去找那个姑娘对峙。”

“我信你。”

顾念歌当真是醉的厉害，说完之后整个人便瘫软倒在楚无戈怀中。

楚无戈抱着这个已经不成样子的醉鬼朝着床上走去，短短几步路的功夫，怀中的人还不停念叨着：“转告兰掌柜这几日暂停一切的行动，让兰掌柜好生做生意避避风头。”

眼下不管顾念歌说什么，楚无戈都没有办法拒绝，楚无戈只是小心翼翼将怀中的人放到床上，自己则是走到一旁拿了帕子笨手笨脚替顾念歌擦脸。

微凉的触感瞬间惊醒了顾念歌，顾念歌痴痴望着眼前的人，一把拉住楚无戈的手，口中不住呢喃着：“阿无你别走好不好？我好怕。”

顾念歌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她在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哭泣，可浑身上下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顾念歌越是这样压抑克制，就越是让楚无戈心疼不已。

眼下楚无戈能做的只是紧紧抱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子，不住安慰她：“放心，我哪也不去就守在你身边，往后只要有我在便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在楚无戈的记忆中，他的阿念是这个世上最张扬明媚的女子，即便是天上的骄阳也无法和阿念的光芒相媲美。可是看着眼前这个人瑟缩成一团的模样，楚无戈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刀绞。

在楚无戈的安抚下顾念歌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醉醺醺拉着楚无戈的手，拜托楚无戈替她做一件事。

“方才吴子言与我谈起了那个狐裘的来历，我慌乱之下只能随口胡诌那是我自己买的，这些天就有劳殿下帮我探寻一番，在吴国京城内哪里可以买到这样上等的狐裘，以防吴子言问起时我答不上来。”

这个狐裘的来历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当初自己是谎称生病偷偷溜去了安山，这件事情若是被吴子言知晓，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楚无戈有些心疼搂住了顾念歌：“与吴子言交谈那般紧急的情况，你居然还想着替我周全这样的小事，真是难为你了。”

楚无戈刚说完这话就感觉自己脸颊一热，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顾念歌双手捧着楚无戈的脸颊，坚定看着楚无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事关你的事情对我来说就不是小事。在我的心中你的地位和武儿一样重要。”

即便此时的顾念歌满身酒气，可她在说这话时的眼神无比坚定，这让楚无戈选择了无条件相信她。

楚无戈将顾念歌搂入怀中，将自己所有的计划全部和盘托出。

“阿念我要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从小的志向就不单单是楚国王位那么简单，我想要的是整个天下。这个想法已经在我脑海中构思了多年，如今已经愈发坚定了。楚吴顾三国鼎立，想要打破这个局势必得两国联手。我原本是想要借助于你联姻的机会和顾国联手，没想到造化弄人。眼下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和吴国联手，我知道吴君卿是个无能草包，所以我选择的联手对象是吴子言。我承诺助他登上王位，然后联手伐顾。”

楚无戈说完这话怀中的人并没有任何表态，只是似有若无拨弄着他腰间的乾坤佩。

良久的沉默让楚无戈有些心慌，他很清楚自己的坦白很有可能会换来怀中人的震怒和责骂，他想过种种顾念歌的反应，唯独没有想到顾念歌会欣然一笑。

顾念歌只是懒懒靠在楚无戈怀中，用一种极其娇媚的语气将自己的谋划说给楚无戈听。

“我与阿无当真是心有灵犀。在我被送到揽月楼成为青楼女子的那一刻起，我便下定决心潜伏在吴国伺机而动。吴国皇帝年迈体弱，想来不久就会撒手人寰。若是我能赶在他驾崩之前查明真相并且夺得花魁重获自由自然是极大欢喜，可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若是吴君卿继位，莫说是重获自由，我恐怕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所以我的计划也是扶持吴子言篡位，让他给我自由之身，顺便在吴国搅起一些风浪给你制造机会。”

顾念歌换个了更加舒服的姿势躺在楚无戈的怀中，继续娇滴滴开口。

“这些年我四处征战见惯了苍生疾苦，对于天下统一我是打心底里认同的。我虽是顾国人，可我也深知顾国人才凋零没有能够继任的贤者。六国之中有贤君才能的人只有你和吴子言。于情于理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只是……相比吴子言，你少了几分杀伐决断之心，这也不怪你，毕竟你没有经历过沙场残酷。你所缺少的恰好是我擅长的，那些杀伐阴毒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只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