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安插眼线

推门而入的吴子言，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文雅，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心可有些陌生。

心可愣愣站在原地，劫后余生一般看着站在面前护着自己的吴子言，一时间像是入了定一般一动不动。

倒是方才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子，见到吴子言前来，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娇滴滴向吴子言行礼。

“臣女见过王爷，王爷怎么在这？”

女子十分标准的礼仪提醒了心可，眼下并不是愣神的时候，心可刚想要照葫芦画瓢向吴子言行礼，却被吴子言拦住了。

“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必拘礼。”

吴子逸一开口，还是心可熟悉的宠溺，这让心可也安心了不少。然而吴子言一转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了方才面对心可的温柔。

“月云，你才大病初愈，不好好在将军府养病，跑来这里胡闹什么！”

将军府？月云？

吴子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就让心可明白了眼前女子的身份。原来他就是吴国易将军的掌上明珠，当朝慎贵妃的妹妹，卢家二小姐卢月云。

心可会想起卢月云方才盛气凌人的架势，心中却觉得一阵好笑。

即便吴子言没有赶来，这个卢月云恐怕也伤不到自己。虽说她已经武力尽失，但最基本的防身之术还是有的。

反观卢月云，虽是气势十足，眼神却不坚定。这样的人只能算得上是绣花枕头外强中干。想那卢将军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将领，怎么会调教出这般无用的女儿。

就在心可鄙夷卢月云的同时，卢月云也在偷偷打量心可。

朝中权贵之女卢月云都是认得的，这个女子却从未见过。平王对她的态度又是那般的亲近，这让卢月云十分不爽。

两个女子各自心怀鬼胎，吴子言却丝毫没有察觉。倒是心可借花献佛主动邀请：“原来是卢小姐，倒是奴家有眼无珠了。卢小姐若不介意，不如与我们一同用餐。子言觉得可好？”

心可的话险些让卢月云咬到舌头，要知道吴国可是以森严的法度驰名于六国。就连不同等级之间行错礼节都会受到惩罚，这般直呼王爷的名讳，可是大不敬之罪！

然而吴子洋却又像是没听到一般，笑着点了点头：“你开心就好。”

吴子言转身潇洒离去，心可却站在原地不敢妄动。她很清楚，眼下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仗着吴子言一时半刻的兴趣才有了几分脸面，这样的地位是远远比不上卢月云这个将军之女的深厚根基。

若是哪一天吴子言厌了自己，眼前这个卢月云想要弄死自己，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眼下心可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个卢小姐不喜欢自己，但恭敬些对待，还是没错的。

“卢小姐请。”

卢月云冷哼一声径直越过心可朝着隔壁房间走去。心可哑然失笑，只能跟在最后。

到是路过店小二的时候，心可居然停下来朝着小二行礼：“方才与卢小姐有些误会，失手打碎了一盏茶杯，我今日出门走得急没带银子，这点心意就当是赔偿了。”

说着心可便从头上取下一根银簪子递到小二手中，这店小二也是个人精，立刻就体会到了心可的意思，明白她这是在主动向自己示好，感谢方才的提醒。

东西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她毕竟是平王身边的人，对于一个店小二来说，已经是命中的贵人了。

掌柜派去采买的下人已经带着东西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

心可一眼便认出了兰掌柜，兰掌柜看着心可身边的平王和卢月云，心中开始钦佩这个主子。

敢于这么明目张胆接近吴国王爷和将军之女，先不说心计如何，光是这份胆识，便已是无人能及。

面对心可，兰掌柜依然一幅熟络的样子，轻笑一声开口：“方才来人一说，我便知道是这位姑娘又嘴馋了。别的倒还好说，只是那一道酥茶却有些不同。”

“有劳兰掌柜跑一趟。店家不置可否借厨房一用呢？”

迎客楼掌柜一听这话，立刻带着兰掌柜去了后厨。

吴子言一脸笑意看着心可，若无其事拿起一块点心品尝。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卢月云倒也不拘束，随意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开口询问：“这点心味道倒也不错，我怎么从未见过？”

“卢小姐没有见过也是正常，这些都是奴家家乡的一些小点心，离家太久，奴家着实是有些馋嘴。倒让二位贵人看笑话了。”

“姑娘这是在笑话本小姐见识浅薄？”

明明只是随口一句说辞，没想到却被这个卢月云解读出了别的意思，这是心可万万没有想到的。

心可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倒是吴子言瞧出了心可的窘迫，站出来替心可解围：“月云你又胡闹了。这些点心莫说是在吴国，即便是在玉城恐怕也不常见。尤其是刚才那掌柜说的酥茶，本王都是头一次听说。”

三人说这话，一盘香气扑鼻的酥茶已经上桌。

心可不顾高温，拈起一片酥茶递到吴子言的面前：“这酥茶必须要趁热吃才好，若是凉了就没有了酥脆口感，茶叶也会略微涩口。子言快趁热尝尝。”

吴子言接过心可手中的茶叶并没有吃，而是放在一旁，拿着帕子仔细替心可擦手。

“即便是要趁热吃，你也不仔细些。若是烫着了可怎么好？”

吴子言话语中的关心让一旁的卢月云醋意横飞。

卢月云尝了一口酥茶，连连抱怨：“难吃死了！”

心可满脸天真看着易月云，自己拿过一片酥茶放入口中。仔细咀嚼后满脸幸福：“这正是奴家小时候吃的那个味道。奴家还以为到了吴国再也吃不到家乡味了呢。”

“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乡野粗事有什么好的。”

心可并不在意卢月云饿阴阳怪气，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吴子言架不住心可的央求，尝了一片酥茶，这撒了糖霜粉的油炸茶叶味道的确有些怪异，但仔细品尝，口齿间弥漫着淡淡的茶叶清香，倒也别有滋味。而且其他的点心果干的确是难得的佳肴，难怪这个心可会日日去兰氏小铺买茶点吃。

心可神神秘秘伏在吴子言的耳边说着什么，吴子言看着心可扑扇扑扇的狐狸眼睛，并未多想，只是宠溺开口：“你若喜欢，这点小事又有何妨？”

心可再三谢过吴子言后，欢天喜地跑到兰掌柜面前邀功一般开口：“王爷很喜欢兰掌柜的餐食。只是王爷的身份贵重，实在是不便前往兰氏小铺。若是兰掌柜能将这些个拿手菜挂在迎客楼岂不一举两得？”

“恕小的愚钝，姑娘的意思是？”

“我听喜儿说，铺子里的伙计已经是做餐食的熟手了。兰掌柜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迎客楼的后厨任职啊。迎客楼不比西市鱼龙混杂，出入这里的可都是些达官显贵，若是兰掌柜的餐食得了这些贵人的青眼，可别忘了给我封一个红包，让我也沾沾喜气。”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兰掌柜立刻就明白了小主人的用意。相比西市，这里的确是一个收集情报的绝佳地点。

一番安顿后，西市兰氏小铺的掌柜居然成了迎客楼的后厨红人。而这一变化还要归功于心可。

临走时，心可拉着兰掌柜的手，依依不舍告别：“多谢兰掌柜今日让奴家又尝到了记忆中的味道，一点心意还请兰掌柜不要嫌弃。”

心可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塞到兰掌柜手中，兰掌柜掂了掂轻飘飘的银镯，不动声色将东西收下。

众目睽睽之下传递消息，小主子当真是一个天生的眼线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