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信你

楚无戈缓缓抬手，将心可身上的被子替他盖好。

“她只是睡着了！”

喜儿紧闭双眼，听到楚无戈的话这才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当她看到恩客只是替姑娘盖被子，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一样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楚无戈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的喜儿，冷笑一声：“这会儿知道怕了？方才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

“奴...奴婢...”

楚无戈的气场过于强大，喜儿瘫坐在地硬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楚无戈也懒得与这个小丫鬟计较，转头看着心可吩咐道：“去把药箱拿来，她的伤口该换药了。”

喜儿连滚带爬跑到妆台，抱着药箱回到了楚无戈身边。

这个时候的喜儿已经冷静了不少，执拗地抱着药箱，几番深呼吸后对着楚无戈开口：“这样的琐事怎么好让恩客动手，奴婢来就好了。免得姑娘到时候责骂奴婢不懂规矩。”

楚无戈一听这话，下意识挑眉：“怎么她经常责骂你？”

喜儿一听，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姑娘待奴婢极好，就像是自己长姐一般。”

这一解释不要紧，喜儿手中的药箱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惊醒了床上沉睡中的心可。

心可翻了个身，嘟囔询问发生了什么。喜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口求饶：“都是奴婢不好，惊扰了姑娘。”

一听到喜儿熟悉的声音，心可又闭上眼躺回了床上，嘴里小声嘟囔着：“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办事毛手毛脚的。”

心可说着一边朝着喜儿的方向伸出手去摸索着拉喜儿。

谁知心可的手才碰到喜儿，喜儿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可听到动静，立即睁开了眼睛，不顾自己的头晕目眩，起过身拉着喜儿检查。

一拉起喜儿的一宿，目及之处都是被殴打后的淤青。

心可看着这些痕迹，一言不发坐在床边，但是眼神中却渐渐迸发出杀意。喜儿看着自己姑娘陌生的样子，也有些害怕，慌忙上前询问：“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怎么回事？”

心可冷静到有些残酷的语气，莫说是喜儿了，就是一旁的楚无戈也是不寒而栗。

楚无戈缓缓开口：“你一夜未归，她作为你的贴身丫鬟，自然免不了受到责罚。”

心可这才意识到楚无戈也在房间里，眼下想要伪装也是伪装不了。

“可是楚皇子说的那样？”

喜儿低头不语，良久后才点了点头。

心可已经顾不上楚无戈在场的事情，立即起身想要去找柳妈妈要个说法。身边的楚无戈和喜儿，一见她这个架势，立刻明白了她要做什么，连忙拦住了她。

“你冷静一些！此事的确是你做错在先，这丫头只不过是代你受罚。”

楚无戈的话很快就让心可恢复了理智。心可转过身满眼疼惜地看着喜儿，语气坚定地向喜儿保证到：“你放心，我不会饶过那些欺负你的人。”

心可眼中的神情让楚无戈看得出神。

多年前，他还在顾国的时候，那个比他还小的落魄公主，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楚无戈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引起了主仆二人的注意。

“现在你该信本宫的话了吧？你家姑娘方才不过是睡着了。既然她现在已经安全回来了，你先退下吧。本宫有事要与她说。”

心可苦笑着捏了捏喜儿肉嘟嘟的脸颊：“好生下去歇着吧。”

喜儿一步三回头出了房间。直至房门关上，心可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喜儿离开的方向。

“你似乎很在意这个丫头？”

“我有一个弟弟，算年纪应该和这丫头差不多大小。我身为姐姐不能时时护在弟弟身边，眼下就算是把那种亏欠弥补给了这丫头。何况这丫头是真心待我好。”

楚无戈本想开口嘲讽：一个青楼女子还会在乎真心？可是当他看到心可满眼的真切，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楚无戈拉着心可坐回床上，自己小心翼翼捡起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轻车熟路地去拆心可的纱布。

心可立即明白了楚无戈想要做什么，正要开口拒绝，楚无戈却十分强硬地拉住了心可的手臂。

“别动！”

短短两个字，尽显了楚无戈与生俱来的威严。心可只好坐在床边任由楚无戈摆布。

纱布一层一层褪落，心可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楚无戈若无其事的看着心可已经痊愈的伤口，沉思良久开口：“你这伤口愈合的速度，比本宫预想的要快出许多。”

“这还多亏了平王送来的金创药。”

“平王？你是说吴子言？”

心可并没有察觉到楚无戈语气中的不善，十分单纯的点了点头。

在得到心可肯定的答案之后，楚无戈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先前吴子言的种种安排，当即就黑下了脸。

“往后不许你再与吴子言见面，他已经盯上你了。”

心可咯咯笑着：“殿下可真是会说笑。奴家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王爷若是要见我，我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拒绝啊。”

“你可知道，吴子言是故意让你在我面前暴露马脚，想要借我的手来调查你？”

废话！姑奶奶当然知道！

但心可还是假装惊讶道：“什么？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你的演技会不会太差了一点？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过于浮夸的演技被楚无戈一眼看穿，面对楚无戈的审问，心可也一反常态，不再顾左右而言他。心可直视着楚无戈，十分坦然道：“我只能告诉殿下，我的确是顾国人士。殿下与顾国也算是有几分渊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出不利于殿下的事情。眼下很多事情我无法与殿下坦诚相见，还请殿下见谅。”

楚无戈看着心可的神情不像是在说假话，但他的心中还是存着一个疑问：“既然你说你不会做出不利于本宫的事情，为何又要对本宫隐瞒你的真实身份？”

“只是迫不得已。我当然知道殿下会自己去查，可若是殿下信得过我，就听我一句劝。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将一切都告诉殿下。”

楚无戈看着心可，思虑再三终于开口：“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