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怪异的箭簇

顾承弘见到空青如此鲁莽，刚要上前阻拦，却被空青抬手制止。就连一直伺候在顾念歌左右的军医也上前劝阻顾承弘：“陛下，就让空青少爷试一试吧，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军医是从顾念歌参军开始就一直跟在顾念歌身边，顾承弘对于第一次见面的空青谈不上有多信任，但对这个一直跟着顾念歌战场厮杀的军医，顾承弘还是有几分信任的。所以顾承弘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空青将顾念歌扎成一个人形刺猬。

等到最后一根金针刺入，空青拿出一个小药丸准备塞进顾念歌的口中，却被顾承弘再一次拦了下来。

“慢着，这是什么东西！”

空青听到顾承弘的阻拦，默默叹了口气，转过身冷眼看着顾承弘，眼神中甚至出现了一丝嘲讽：“我知道皇室的规矩，入口之物都需要有人试毒。但这解毒的药丸仅此一颗，陛下若是不放心，拿去试就好了！当初阿姐身陷囹圄的时候不见顾国人前来营救，如今倒是假模假样惺惺作态！”

顾承弘被空青的直白和锐气所震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他知道当初顾念歌身陷吴国的时候肯定经历了难以想象的非人待遇，如今自己荣登大位，却还是没有实权，不说可以补偿这个妹妹，甚至等到顾念歌醒来之后还会继续委屈她。

看着顾承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空青索性不再理会顾承弘，只是转过身将药丸塞入了顾念歌的口中。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顾念歌虽然还是处在昏迷中，但脸色明显有了好转，看着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的顾念歌，空勤也松了一口气。

空青并不理会同样松了一口气的顾承弘，起身精径直走到军医面前，对着已经两边斑白的军医行礼：“接下来的这几日就有劳叶伯伯照看阿姐，在我没有赶回来之前，阿姐身上的金针一根都不能取。”

说完之后，空青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即便空青什么都没有说，顾承弘也知道，他这是要前往兴宁城，去查找顾念歌中毒的蛛丝马迹。顾承弘看着空青弱不禁风的背影，也只好派了几名禁军在暗中保护空青。

顾承弘转过身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顾念歌，轻声一笑：“这些年是皇兄忽视了你，怀武那孩子虽然伤透了你的心，但这个空青是一个好孩子。”

即便此时顾承弘对空青十分赞赏，但他还是没有办法改变自己多疑的性情，转身便吩咐自己身边的太监过去找来了皇室的暗卫去秘密调查空青的身份。这件事情被同屋的军医听见，军医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唏嘘。

空青骑着马刚一出城，就和策马扬鞭赶来的顾思安撞了个人仰马翻。

两个少年并没有埋怨对方，只是相视一笑。

“你怎么来了？”

“救阿姐。”“救姐姐。”

即便是分开了一段时间，空青和顾思安两人之间还是那么默契，想来也是，他们二人是因为顾念歌才会像相识，如今顾念歌命悬一线，他们二人不约而同为了顾念歌拼命，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顾思安将自己从山林中见到的箭簇头交给空青，还不忘小心嘱咐：“你当心些，上面有毒。”

空青听后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轻声一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两人甚至都来不及进城，只是来到城门外一家茶棚，要了两杯粗茶开始研究这个翻着绿光的箭簇。

空青向店家要来一碗清水，开始潜心研究那个泛着诡异绿光的箭簇。空青认真谨慎的样子，让一旁的顾思安也忍不住放慢了呼吸，空青用小刀从箭簇上刮下来一些细碎的粉末，小心翼翼将分某倒入清水中，粉末刚一接触水面，原本清澈见底的清水瞬间变得乌黑，同时还泛起了一股难闻的腥味。

顾思安见状，眉头紧锁：“这毒如此猛烈，届姐她……”

没想到空青的眼中没有丝毫紧张，反而是多了一丝放松的情形：“此毒并不难解，只是这箭簇上的毒是经过淬炼的，毒性要比寻常烈了许多倍，所以戒毒过程回变得久一些。”

说完之后，空青抬起头看了一眼顾思安，十分关心问道：“听说当日出事的时候你和阿姐在一起，你没有受伤吧？我给你诊诊脉。”

说着空青伸手就要去拉顾思安，但一想到自己刚刚动完有毒的箭簇，伸出一般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

顾思安也知道空青这是在关心自己，只是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当然没事，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出现在你眼前了吗？”

空青看着顾思安还是和以前一样，忍不住低头轻声一笑。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辈子和他的阿姐、师姐和顾思安他们呆在一起，可是自从他当初做出那件事情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注定了要和他们渐行渐远的的道路了。他这一次离开楚国并不是因为收到了顾思安的传信，而是想要前来同顾思安道别，没想到刚一进入顾国境内就听说了阿姐受伤的消息，这才回日夜兼程不顾一切前来殷都看望顾念歌，没想到居然会在殷都和顾思安见面。

空青注意到顾思安面前的粗茶已经被顾思安喝完，空青伸出手将自己面前的茶碗推了过去，顾思安也没有注意到空青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泪光，只是端起茶碗将茶水一饮而尽。

“好了，既然现在已经知道如何解毒，我们快些进城去找阿姐吧。”说着空青就收起桌上的东西拉着顾思安准备进城。却没想到顾思安反而犹豫了。

如今顾思安已经不再是那个无拘无束的少年，他现在已经是玉龙军中有军职的副将，尽管他也十分担心顾念歌的安危，但他也知道军中的规矩，若是没有主君召见，守城将领是不可以擅离职守。听了顾思安的解释之后，空青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落寞，原以为这一次相见可以和顾思安多带一些时日，没想到刚一见面就要分离。不过空青也能够理解顾思安的选择，即便自己心中再是不舍，也只能和顾思安道别。

没有想到，原本都已经离开的顾思安，突然折返回来，位的只是要回那个沾了毒粉的箭簇。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面对顾思安的要求，空青十分不解。那上面的毒十分危险，所以一向让这顾思安的空青这一次直接拒绝了顾思安的要求。

顾思安无奈之下这才说出自己的理由，他当时捡到那个箭簇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箭簇并不是军中常见的样式，顾思安也曾问过军中的人，结果大家都说没见过。起初顾思安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军中一个腿脚不好的马夫，见到这个箭簇之后，眼神中流露出了震惊和哀切，然而不管顾思安如何询问，对方都生声称自己从没有见过那个怪异的箭簇。

但对方越是这样的态度，越是让顾思安断定，这个箭簇有问题。所以顾思安才想要将箭簇带回去，再问问军中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听了顾思安的说法之后，空青也觉得如果能够通过这个箭簇揪出谋害阿姐的背后之人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想也不想便将箭簇交给了顾思安。

或许是因为顾思安的那一句提醒，空青在将箭簇递过去的时候，也留意了一下箭簇的形状。空青猛然收回了手中的箭簇。

顾思安满脸诧异看着空青，只见空青十分木讷愣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这箭簇，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