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别有用心

当吴国皇帝得知卢关山的死讯时整个人除了愤怒便是惊恐。按理说卢关山是奉旨秘密返京，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可如今卢关山却突遭横祸，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需要稍稍一想就能够想到背后之人是谁。已到暮年的吴国皇帝心中一阵感慨，自己福薄膝下子嗣只有吴君卿一人，所以这些年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在尽力维护吴君卿，因为他很清楚等到自己百年之后吴国的江山只能交到吴君卿的手中。

可现在自己这个儿子的做法无疑于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他甚至开始担心，自己的这个儿子会不会效仿当年的自己。毕竟自己也是踩着无数尸骨才登上的这个至尊宝座。

吴国皇帝看着桌案上的奏章，突然想起在自己胞弟吴子言代理政务期间似乎从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他缓缓起身从案桌下取出一道密封圣旨，凝视许久后又将圣旨放回了原处。他承认方才有那么一瞬间见，他的心思是有所动摇的。

两日后，一个自称是卢关山副将的人赶着一辆马车进京，马车上拉着的是一副略微简陋的棺椁。

男子披麻戴孝赶着马车朝着尘封许久的将军府走去，一路上有不少年纪稍长的人都觉得这个男子十分面熟，直到男子驾车来到将军府门前，下车后一瘸一拐走到棺椁旁，围观的众人这才认出男子的身份。

这人正是多年前一直更在卢将军左右的齐副将，当年齐副将在战场上为了救卢将军性命自己身负重伤，伤好之后便一直留在将军府做一个下人。年关的时候因为偷盗财物被卢将军逐出府邸，之后便销声匿迹。

没想到等到将军府衰败之后居然是这位副将不离不弃守护着卢将军，这样的忠心让在场之人十分感动。

齐副将一个人默默在将军府中准备着卢关山的丧仪，等到灵堂刚刚搭建起来的时候，便有客人登门前来祭拜卢关山。

楚无戈和吴子言两人在将军府门口偶遇，两人都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局面是出自顾念歌之手，两人十分默契选择了闭口不言，两人一同进了将军府点燃香烛祭拜这个叱咤沙场的将领，抛去卢关山老年时那些并不理智的所作所为，他年轻时的功绩是不能抹去的，两人在祭拜的时候也都是恭敬的神情。

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皆来祭拜卢关山，这也相当于是给吴国的百姓做了一个表率，两人离去之后又有不少人自发前来祭拜卢关山，其中不乏一些朝中大臣。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就连远在宫墙内的皇上也带着慎妃前往将军府亲自祭拜，甚至还允许慎妃留在将军府为卢将军服丧。

皇帝在简单祭拜之后便将护送棺椁回京的齐副将叫去来内堂，许久之后皇帝彩带这众人回宫，没有人知道在这期间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皇帝离开将军府的时候面色十分难看。

夜间时候顾念歌在顾思安的陪伴下来到将军府祭拜卢关山。齐副将只是跪在棺椁前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人。自从他被驱逐出京城后屡次遭人追杀，最终还是一个药农救了他。起初他也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命运的安排，却不想这个药农居然是顾念歌的人手。顾念歌差人将他送去了安山藏起来，起初的时候他也曾想法设法从安山逃走，结果却屡屡失败，多日的相处之后他也发现了一些秘密。安山那个村子里的人表面上都是一些田间地头的寻常百姓，然而这些人都是顾国玉龙军的残余旧部。当初那个在将军府中横冲直撞的女子就是顾国的护国公主顾念歌。

顾念歌只是简单祭拜之后便准备起身离开，还不等顾念歌离开灵堂，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齐副将突然出声：“公主还请留步！”

一旁披麻戴孝的慎妃被齐副将突如其来的话语给吓了一跳，慎妃诧异看着眼前这个浑身素净的女子，立即反应过来齐副将说的人就是她。联想到前几日城中四起的谣言，慎妃看向顾念歌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防备。

或是因为慎妃眼中的戒备过于明显，顾思安立刻走到顾念歌面前将顾念歌护在身后。顾念歌见状不由得轻笑：“思安退下，当初在战场上每每冲锋陷阵我都是冲杀在最前面，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护在我的面前？”

尽管顾思安有些不确定，但他还是退到了顾念歌的身后。慎妃就在深宫之中对于外界的事情并不了解，但她从一些传言中也能够猜到京城中大大小小发生的事情都和眼前这个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是卢月云的死更是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心中的愤懑驱使着慎妃起身走到顾念歌面前，慎妃拔下发间的簪子直抵顾念歌的喉咙，顾念歌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身后的齐副将见状连忙上前挡在了慎妃的面前。

“将军灵前的香烛快要熄灭了，大小姐快去看一眼吧。”

慎妃忿忿收起手中的簪子拂袖离开，只留下齐副将同顾念歌继续对峙。两人四目相对顾念歌率先开口：“多日不见齐将军，不知将军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齐副将也是征战四杀之人，此时他在顾念歌的眼神中没有看到半点杀气，由此他也能断定，这个人是真心前来祭拜卢将军的。面对顾念歌的关心，齐副将反而有些不自然：“劳贵人挂念，身上的伤如今已经好多了。”

齐副将并没有把话说完，但顾念歌还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齐将军身体强健那点小伤自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只是身上的伤口容易愈合，心中的伤只怕无法痊愈。”

顾念歌话音刚落原本还谦逊有礼的齐副将突然后退半步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贵人今日前来究竟有何目的？”

齐副将并不傻，在自己落魄的时候是这个顾念歌不仅救了自己又将自己送去安山修养，更是在危急关头给自己送信让自己带领玉龙军的人去救援将军，即便自己最终还是玩了半步没能见到将军的最后一面，顾念歌甚至还不计前嫌命部下准备棺椁把将军的遗骸送回京城。这样的操作实在是有点不合乎情理，很难让人不怀疑顾念歌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