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柳妈妈的秘密

吴子言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顾念歌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言语之中也多了几分不悦。

“这便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吗？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说着吴子言便脱下自己的长衫披在顾念歌的身上，将人拦腰抱起大步出了将军府。一路上顾念歌始终都在低声啜泣，倒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而是因为自己的外衫被撕出了一个大口子。在将军府的时候，顾念歌想着做戏做全套就在慌乱逃跑的过程中狠心将自己的外衫也给撕烂了。那可是自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上等云锦啊！

马车内女人的哭哭啼啼的声音让吴子言有些烦躁，他正要开口制止，一抬眸便对上了顾念歌泪眼汪汪的狐狸眼，吴子言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柔软。

“可儿莫哭了，本王不会放过那个王大。好在今日没有出什么乱子，否则本王定要让整个将军府陪葬！”

顾念歌听到这话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哭泣，因为她警觉到了吴子言的用词。吴子言说的是‘陪葬’！自己明明活蹦乱跳的，怎么会用到陪葬这个词呢？更何况吴国想来律法森严，只有皇室贵族才有资格享受陪葬的待遇，吴子言身为王爷，自然是知晓这一点的。

顾念歌自欺欺人安慰自己：吴子言只不过是意识情急才会口不择言，并不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什么。

等到了揽月楼之后，吴子言刚下马车想要伸手去搀顾念歌，顾念歌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连连向后瑟缩。吴子言见状也只好就此作罢，转身吩咐柳妈妈好生照顾顾念歌，自己则是转身离开。

柳妈妈见状也是被吓了一跳，早晨出去的时候人还是好好地，怎么短短大半日的功夫，就弄成了这个样子。柳妈妈和喜儿两个人急急忙忙搀扶着顾念歌回了房间，房间内顾念歌魂不守舍将今日自己在将军府的遭遇又说了一遍，柳妈妈听后顿时火冒三丈：“放肆！区区一个下人居然敢对我们揽月楼的人如此轻薄！虽说我们揽月楼是烟花柳巷，可姑娘们个个都是出身名门望族，即便是落魄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羞辱的！”

顾念歌在看到柳妈妈这个反应之后也是愣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柳妈妈是个见钱眼开趋炎附势的人，没想到柳妈妈在得知自己在将军府的遭遇之后居然会如此义愤填膺。若是往常，顾念歌肯定会宽慰柳妈妈，可眼下她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思。吴子言看似无意的那一句话实在是让顾念歌久久不能平静，自己的身份只怕是保不住了。

柳妈妈看着心不在焉的顾念歌，找了个借口将喜儿支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

柳妈妈坐在顾念歌的身边，一改往日里的谄媚假笑反而十分郑重拉着顾念歌的手缓缓开口道：“你来揽月楼也有些日子了，这期间妈妈对你一直都是照顾有加。今日妈妈问你一个问题，是否如实回答你自己思量，这个问题妈妈只问你一次。”

尽管顾念歌并不知道柳妈妈到底想要问什么，但从柳妈妈满脸认真的样子就能看出，此事非同小可。

“妈妈但说无妨。”

“你是否是顾国那位战死沙场的护国公主？”

顾念歌手中一慌乱失手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看着地上的碎片顾念歌只是缓缓抬头看着柳妈妈，冷冷开口：“妈妈何出此言？”

柳妈妈悄然一笑缓缓开口：“你放心，我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不过看你的反应我是猜对了。当初太子将你送来揽月楼的时候我原以为你只不过是太子养在揽月楼的一个外室，可在检查你身体的时候发现了你浑身上下都是伤痕，那些伤口可都是刀剑之伤，若非是上过战场的人是不会有那些伤口的。让我确认你身份的还是楚大皇子对你的态度转变。”

顾念歌早就知道柳妈妈是个人精，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顾念歌收起了自己平日里的伪装，对着柳妈妈微微行礼：“护国公主已经战死沙场，此事还请柳妈妈替我保密。”

柳妈妈也不和顾念歌兜圈子，索性开门见山开口道：“我虽不知你潜伏在揽月楼到底有什么计划，但是想要在揽月楼安稳度日，没有我的庇护你就做不成事。你的所作所为我可以假装不知道，甚至可以帮你打掩护，但作为交换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妈妈放心，若我有朝一日可以脱离揽月楼，定不会忘记和柳妈妈的约定。南方气候宜人，也是个适合居住的地方。只是......”

顾念歌欲言又止，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一向快人快语的柳妈妈有些不耐烦，柳妈妈眉头锦簇紧促不悦开口：“只是什么？”

“妈妈对我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可我对妈妈却一无所知。军中向来流传着一句话叫做疑人勿用用人勿疑，眼下我实在是不能将柳妈妈视为自己人。”

柳妈妈上下打量着顾念歌，最终缓缓起身拉着顾念歌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顾念歌第二次进入柳妈妈的房间，但她还是被房内的朴素给震惊了一下。柳妈妈将房门紧闭，转身走到梳妆台前从妆匣最深处拿出一个玉佩递给顾念歌。

“好歹也是顾国皇室子女，这东西你应该能认得出来吧？”

顾念歌接过玉佩只是扫了一眼，眼神中的震惊便无法隐藏。

“这是！”

柳妈妈看着顾念歌满眼震惊的样子，慌忙上前捂住了顾念歌的嘴，这才没有让顾念歌失声喊出来。

顾念歌婆娑着手中的玉佩，冷冷开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为何还要将这个东西给我看？难道就不怕我追究当年你们玉林军谋逆的罪名吗！”

柳妈妈只是淡然一笑：“公主当真相信当年的玉林军是叛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