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走火入魔

顾念歌原以为接下来两种药物发挥药效的时候自己收到的折磨不过是肉体上的折磨，可当药效真正其作用的时候顾念歌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蚀骨的剧痛让顾念歌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渐渐的顾念歌已经感觉不到痛苦，可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边轻。身边的空青刚刚替自己诊完脉，似乎正在对自己说什么，可是顾念歌只能看到空青的嘴一张一合，丝毫听不见任何声音。

顾念歌的实验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她居然看到了幻象。

她看到自己的母妃被冤枉，父皇明知母妃的冤情可是为了权衡大局不得不下旨赐死了母妃，年幼的自己刚从御花园折了一支红梅想要拿去给母妃看，刚一跑进宫殿就看见母妃的尸首正被一根白绫吊着悬挂在宫殿的正中央，尚在襁褓中的弟弟躺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看见在阴暗的牢房中，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好多的老鼠冲着她和弟弟爬过来，她用力驱赶可最终弟弟还是被老鼠给咬了，狱卒把身染鼠疫的顾思安直接丢去了乱葬岗，她不顾一切冲出去才将弟弟救了下来。不受宠的皇子公主过得连下人都不如，阴雨绵绵的冬季她光着脚背着弟弟走在甬长的宫道中，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太医不肯救治弟弟，最后还是她把母妃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交给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这才给了她几幅药，就是靠着那几幅药顾思安才得以苟活。

她看到同为皇子的弟弟趴在地上学狗叫供其他皇子取乐，只不过是为了一块宫里再寻常不过的糕点，那样的糕点弟弟从未品尝过。

她看到自己在刚进入军营的时候因为太过弱小即便是每天都花费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去训练都无法达到合格的程度，好不容易等到自己训练合格可以上战场的时候，就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居然没有一个营帐敢收她，明明是一个优秀的士兵却只能每天和伙夫为伍。

她看到连天烽火中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和一眼望不到边的鲜血和杀戮。

那些她曾想法设法逃避的回忆，现在就像是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自己的眼前，顾念歌的心理终于到了一个承受的极限，即便是在被金针封体的情况下，顾念歌依旧大喊出声。

撕心裂肺的凄厉喊声响彻别院上空，守在房门口的众人想要进去查看情况，却又担心自己的莽撞行为会打扰到百草的治疗，众人只能交集在房门口来回踱步。

相比门外众人的交集，屋内的百草在听到顾念歌的叫喊之后也变得十分慌乱，按理说顾念歌已经被金针封住了七筋八脉是不可能喊出声的，可看顾念歌的状态显然是因为这丫头走火入魔看到了幻象。

“坏了！主子这是看到幻象了！空青快用外力逼迫主子把体内的毒血吐出来，否则可能会危及性命！”

空青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机，他也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逼迫顾念歌将体内的毒血吐出来，空青当机立断朝着顾念歌的胸膛拍了过去，几番拍打之后顾念歌没有任何反应，脸色反而愈发苍白。

空青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力气过于微弱的原因，常人用这种方法肯定见效，可是顾念歌说到底也是一个习武之人，身体底子本就与常人有所不同，眼下想要用外力迫使顾念歌将毒血吐出来恐怕只能找一个武艺高强之人了。

空青当机立断跑出房间来读楚无戈面前：“眼下需要殿下相助。”

一听到需要自己相助，楚无戈并为多想拔腿就冲进了房间。看到几乎快没人样的顾念歌时，楚无戈第一次明白了心如刀绞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只是眼下还不是关心的时候，楚无戈立即询问：“我能做什么？”

“阿姐体内的药物已经发作，只是阿姐现在有些走火入魔无法依靠自己的将毒血吐出来，还请殿下用外力迫使阿姐将体内毒血吐出。”

楚无戈听闻之后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一掌朝着顾念歌拍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楚无戈用力过猛的原因，刚一拍完，顾念歌便开始大口大口口吐鲜血。

黑色的血迹喷洒在地上立即泛起一股腥臭的味道，血迹溅在地板上，所到之处地板也有些被烧灼的痕迹。一滴毒血溅在楚无戈的手臂上，手臂出立即传来一阵灼烧的痛感。楚无戈诧异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黑色血迹，满眼心疼看着顾念歌，他无法想象此时的顾念歌正经受着什么样的痛苦，他有些后悔了。当他得知自己的阿念并没有死就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就发誓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好她，此生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可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念歌在自己的面前生不如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百草看着顾念歌吐出的血迹颜色逐转成鲜红色，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拿起一个银针刺进了顾念歌的手臂中，银针拔出后许久都没有变颜色，空青终于如释重负笑道：“这丫头总算是挺过来了。”

空青十分客气冲着楚无戈行礼：“多谢殿下出手，接下来我要为阿姐拔针了，需要保持绝对的专注，殿下还请出去吧。”

楚无戈说什么都不同意出去，还不等他开口，一旁的百草便连连咳嗽，楚无戈深知这个人的性情古怪，最终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好乖乖离开了房间。

等到楚无戈离开房间后空青才拿起方才自己记录的脉案，按照百草施针的顺序为顾念歌拔针，直到最后一跟金针拔出的时候，顾念歌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她看着满头大汗的空青和如释重负的百草就知道自己的心脉已经和常人无异了。他只是冲着空青微微一笑，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便晕了过去。

等到顾念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百草留下了一封书信不告而别，这段日子都是空青衣不解带日夜守在顾念歌身边悉心照顾。

等到顾念歌苏醒后自己还没有说什么，空青便开始嘱咐：“阿姐现在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之后才可以开始习武，这几日师姐会过来守着阿姐，还请阿姐谨遵医嘱不要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