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对簿公堂

喜儿跟着揽月楼的下人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还没有正式营业的百草堂，幺幺原本是不打算接手救治知琴的，小厮们站在门口不依不饶与幺幺发生了争执，吵闹声引来了正在堂内收拾草药的空青，空青只是看了一眼担架上口吐鲜血的知琴，立刻打开大门让人将知琴抬了进来。

“师弟，百草堂还没有营业，怎么能轻易接诊病患？”

“师傅说过，为医者必定要以患者为先。这姑娘伤势如此严重，若我们百草堂此时袖手旁观这姑娘只怕性命难保！师姐别再犹豫了，回头若是姑娘责罚，我来承担便是。”

空青都已经这么说了，幺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幺幺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就看见喜儿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看着气喘吁吁的喜儿，幺幺也很湿担心连忙上前询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可是主子身体有恙？”

喜儿连连摆手，又指了指屋内的知琴，上气不接下气道：“主子什么事都没有，主子让我过来照顾知琴姑娘，还请百草先生一定要全力救治知琴姑娘。”

“师傅虽然不在百草堂内，但我和师弟一定会全心救治的。”幺幺说完之后本是想要将喜儿让进百草堂的，却不想喜儿连连摆手。

“不了，我还得赶紧去一趟平王府，知琴姑娘就拜托幺幺姐姐了。”说完之后喜儿立即转头跑开。幺幺看着喜儿着急忙慌的样子，也隐隐察觉到了可能是主子那边出事了，内心十分慌乱。她原本是上跟上前去查看的，百草堂内的空青却在呼唤幺幺前去帮忙，幺幺只好关了大门转身回了百草堂。

空青只是简单询问了事情经过便立刻推断出了知琴的伤势。“如果仅仅是跌下楼是不会有这么严重的伤，想必应该是跌下楼的时候摔断了肋骨。这位姑娘现在气若游丝，只怕断骨距离肺腑不远，普通的治疗肯定是起不到作用的，若是想要保住性命恐怕需要开膛正骨。”

这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幺幺也是一样。这些日子幺幺和空青两个人跟着百草看了不少医书，在几本书籍上的确是有开膛正骨的记录，可在现实生活中还没有听过这样的案例，这样幺幺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

将知琴送过来的小厮更是拿不准主意，几个人面面相觑。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柳妈妈突然匆匆赶来：“就按小师傅说的方法做，知琴是我揽月楼的人，我柳如玉能替她做主。事不宜迟还请小师傅早些动手吧。”

宝草堂这边正在争分夺秒抢救知琴，另一边的顾念歌躺在京兆尹的大牢中辗转反侧。今日的计划索然都照常进行，但终归还是打乱了她的部署。现在顾念歌必须要仔细谋划不能再走一步看一步了。顾念歌看似只是躺在地上闭眼休息，实际上却是在用心盘算。或许是太过劳心费力的原因，顾念歌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衙役就将顾念歌带去提审这是顾念歌没有想到的。她原以为怎么也要等到年节后京兆尹才会提审自己，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节省下来几天的时间让自己回揽月楼好好休养。

或许是因为大年下的还要审犯人，公堂上的京兆尹宋大人脸色明显很不好。

“堂下女子你可知罪？”

“大人都还没有说明我所犯何事，这让奴家怎么认罪？”

宋大人是这京城中难得一见的清廉好官，对于这个揽月楼心可的伶牙俐齿他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既然自己三言两语根本唬不住这个心可，只好按照流程提审这个心可。宋大人拿过案头的状纸，念着上面对顾念歌控告。

谁知顾念歌听后居然冷冷一笑：“荒谬至极！事发之时许多人都瞧见了，知琴的确是和我发生争执后失足坠楼，可柳妈妈已经将人送去医治，何来的杀人偿命一说？首告是谁？奴家要求当面对质！”

宋大人大手一挥，一个小丫鬟就缓缓走上前来。顾念歌眯着眼睛打量这个小丫鬟，似乎是知琴的贴身侍女，按照柳妈妈之前的说法，这个丫头是知琴从小的贴身侍女，应该不会出现被人收买的情况，想来今日应该是为自家主子逃回个公道这才会出面首告顾念歌。

“奴婢春花首告心可姑娘，是她害死了我家主子。还请大人为我家主子做主，严惩凶手！”

看着这个春花满脸泪水的样子，顾念歌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顾念歌暗暗松了口气：“春花都说你对知琴姐姐忠心耿耿，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大人明鉴！奴婢没有胡说！昨夜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心可姑娘把我家主子从楼上推了下去！”春花慌忙辩解，语气十分急迫。

顾念歌虽是跪着，但腰板笔直，仿佛她才是首告一般理直气壮。还不等宋大人开口，顾念歌率先说道：“我昨夜失手将知琴推下楼不假，可知琴只是受了重伤，柳妈妈已经将人送去医治，春花现在口口声声说着要让我杀人偿命，难不成是知琴不治而亡？还是说你这丫头存心在咒你家主子！”

面对顾念歌咄咄逼人的讯问，春花有些答不上话。宋大人为官多年，这样条理清晰的被告他还是头一次见。宋大人并没有因为年节之下就草草结案，反而是传来了柳妈妈和空青。柳妈妈没有丝毫隐瞒将昨夜事情的经过又复述了一遍，同时也说出了是知琴陷害顾念歌在先的事情，这让顾念歌有了一些优势。

相比柳妈妈在公堂上的毕恭毕尽，空青倒是不卑不亢。宋大人也并没有为难空青，特例允许空青站着回话。空青言简意赅说了知琴现在的伤势，并大大方方告诉宋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百草堂查看。宋大人为了谨慎起见的确委派了衙役赶往百草堂查看，等了许久衙役才返回来如实禀报。

伴随着衙役的回禀，顾念歌终于摆脱了杀人的嫌疑。但宋大人还是秉公执法以寻性滋事的名义判处顾念歌监禁一月的处罚。这样的处罚看似并不严重，可对于揽月楼的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们还严重。

揽月楼的人本就是戴罪之身，这样一来便是罪上加罪。日后除非是天下大赦，否则是根本不能离开揽月楼的。然这就是顾念歌想要达到的目的。

衙役架着顾念歌朝着大牢走去，路过空青的时候，空青一眼就看出了顾念歌的异样，紧忙制止了衙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