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要事相商

一旁的喜儿闻声上前回话：“这是奴婢给主子冲兑的蜂蜜水，本来是想着让主子喝完药之后压一压苦味的。”

百草若有所思拿着空碗仔细打量，突然茅塞顿开道：“对了！是肺火！这一次的疫病之所以出现病症反复就是因为肺火难降，蜂蜜有清肺之效果，肺火降下去之后再辅以药物治疗，病症自然会逐渐好转。”

百草的话有些晦涩难懂，但顾念歌和喜儿还是听出了一个大概，意思就是喜儿的一个无心之举成为了这一次疫病的关键转折。就在主仆两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百草早已经言行无状跑出了别院。

看着百草有些疯癫的背影，端着药回来的幺幺释然一笑：“看来这一次的疫病当真是找到解决办法了，也难怪师傅会这么高兴。”

看着幺幺十分憔悴的脸色，顾念歌也是止不住的心疼，顾念歌笑着看了一眼幺幺，轻轻拍了拍幺幺的肩膀：“好幺幺你给我说个实话，我的身子是不是真的有所好转。”

“这是自然，方才师傅临走前也特意嘱咐过我，主子现在的病情正在逐步好转，这些天只要按时服药饮食清淡注意休息，不出十天就可以痊愈了。”幺幺满眼真诚顾念歌并未有所怀疑，她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反过来去说服幺幺罢了。

“既然这样我有件事要吩咐你去做。你现在立刻退下去好生休息，熬药这种小事交给喜儿来做就好了。想来在我生病期间你们二人也没休息好，眼下我已经有所好转，你们二人赶快换着去休息吧，若是连你们二人都倒下了，谁来照顾我啊？”

幺幺只是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顾念歌的意思，幺幺冲着顾念歌会心一笑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喜儿一个人留下来照顾顾念歌。顾念歌伸手拦住了喜儿为自己盖被子的动作娇嗔道：“这都快四月天了，你还给我吧被子盖的这么严实就不怕热死我吗？如今我身子也好多了，你去帮我到兰掌柜那里把近日的情报都拿回来，顺便帮我打探一下城中现在的局势。”

等到喜儿回来的时候，顾念歌已经强撑着起身坐在廊下看书。看完喜儿带回来的消息之后顾念歌忧心忡忡嘱咐道：“看来城中局势不容乐观，喜儿快去给平王传信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过了许久喜儿才孤身返回，一进门就委屈巴巴走到顾念歌面前诉苦：“奴婢没有没能见到平王，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王爷，只好让王爷身边的阿蛮戴维传话。”

顾念歌苦笑一声：“早就料到会是这个样子，平王辅政本就会变得十分繁忙，如今城中疫病又没有完全得到控制，想来此时的他也是焦头烂额吧。”

“本王即便是焦头烂额却也没有病倒，倒是你一个病人还要操这么多心实在是有些不妥。”顾念歌话音刚落就见到吴子言走了进来，顾念歌想要起身行礼，吴子言却快步上前制止了顾念歌的动作，语气疲惫道：“无妨你在本王面前不需要讲究这些礼节。听阿蛮说你有要事找我？”

顾念歌听出了吴子言言语中的疏远，索性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眼下也没有必要再去掩饰些什么，顾念歌十分坦荡将部分情报直接递给吴子言看。

看完那些零零碎碎的情报之后吴子言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想，但此事事关重大加之顾念歌的身份特殊，吴子言不得不多了一丝戒备之心。“这就是你说的要事？本王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重要，不知你到底是想要告诉本王些什么？”

“王爷睿智许多事情又何必让我说出来呢？还是说王爷当真以为此次疫病只是天灾？”

一阵良久的沉默过后，吴子言终于缓缓开口：“疫病爆发前有人可以囤积知母，最早的疫病爆发地都在本王的管辖范围内，这些不过都是无端猜测，没有证据随意攀咬他人，那可是死罪。”

“倘若人证物证一应俱全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吴子言看到了希望，望向顾念歌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清澈了许多，言语间也添了些许欣喜：“此话当真？”

“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清蕖阁找思安验证，至于最终的决断如何全凭王爷自己的心意。另外我听喜儿说城中因草药调配问题已经有不少地方发生了哄抢的现象，之前我曾命幺幺去周边地区收购知母，只是王爷当时下令封城的动作是实在迅速，致使那些草药现在被搁置在城外。还请王爷能够派兵前去接应，我愿意原价奉上草药，毕竟收购草药的钱都是我这丫鬟的体己钱，这点小心思还请王爷见谅。”

有了草药对于吴子言来说就是解了燃眉之急，对于银钱这种小事吴子言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然而还不等感谢的话说出口，吴子言的心中便突然起了疑心。

“查明所谓真相的是你的暗桩眼线，保护人证物证的是你的弟弟，研制出有效药方的是你百草堂的大夫，现如今又是你的贴身丫鬟未卜先知囤积的重要药材。这一切种种若说是巧合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吧？”

自打见到吴子言的第一眼起顾念歌就知道此人是一个心思深沉且十分易起疑心之人，对于吴子言的质疑顾念歌也是早有准备。原本还歪歪斜斜躺在床上的顾念歌强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郑重其事道：“我虽是顾国人，心中也的确痛恨吴君卿，可我也明白百姓无辜这个道理。今日我实在是有些累了，王爷还请自便！”

两人相处的次数不算少，这还是顾念歌第一次这般不客气对吴子言下逐客令。吴子言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谄媚讨好的狐狸女子如今正一脸严肃的样子也自知理亏，只好叮嘱了几句话后离开了别院。

顾念歌望着吴子言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伤感。明明曾经也是个征战沙场热血男儿，如今为了权利却疑心成这样。也不知她的阿无日后君临天下的时候，会不会也发生改变。

这是顾念歌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