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中调查

心可思虑吴子言并不是因为她当真对吴子言动了真情。

根据平王府来送东西的人所说，这些东西都是平王回府后亲自挑选的。也就是说，此时的吴子言已经从皇宫回到了平王府。按照吴子言的性格，心可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他只是派人来送东西，自己却不露面。

这一点实在是太过可疑。

心可不知道，就在她觉得吴子言可疑的时候，吴子言也对她起了疑心。

吴子言仔细回想着那一日的场景，他虽然没有看清当时心可是怎么跑到了月云身前挡住了那把匕首，可是心可手握匕首时眼中的坚定他却尽数收入眼底。

寻常女子便是划破一个小口子，定会哭闹不止。然而心可当时手握匕首，双手皆烂，莫说是哭闹了，就是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还能条理清晰掷地有声地说出那些话语来控制局面。

这样的思绪绝非一个普通女子能够做到的。

尽管他现在十分担心心可的伤势，但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要一见到那张狐狸脸就会丧失理智，所以索性按耐住内心的悸动不去见心可。

吴子言此时正在演武场通过对战练武来宣泄自己心中的烦闷。风尘仆仆归来的阿蛮看着自家主子这幅模样，一时间也有些不敢轻易靠近。

他跟随主子多年，他一直知道主子即便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却从未疏于习武，但只有在主子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才会到演武场上与人对战。

此时的主子一出手就是杀招，这种情形在阿蛮的记忆中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主子被逼交出兵符的那一日。

演武场上的人接二连三被吴子言击退下场，眼看已经无人可上场替换，吴子言却并不罢休。头也不回开口道：“既然回来了，就上场陪本王过过招。”

阿蛮自知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上场。

阿蛮作为吴子言的近身侍卫，武艺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此时的吴子言早已红了眼，仅仅十招的功夫，阿蛮便败下阵来。

吴子言看着口吐鲜血的阿蛮，语气冰冷毫无关心之意：“既然回来了，希望吩咐你的事情你已办妥，随我来书房。”

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的吴子言转身朝着书房走去，阿蛮看着吴子言的背影，立刻觉得眼前一黑。相比陪主子练武，他更害怕给主子汇报结果。眼下主子心情不好，自己汇报之后，万一主子一怒之下责罚自己，恐怕都没有人敢劝阻。

书房内吴子言端坐在桌前，目不斜视看着手中的兵书。看起来倒是一副文雅公子的模样。

阿蛮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将这几日自己在顾国收集到的情报递到吴子言面前。

吴子言并未伸手去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直接念，本王懒得看。”

其实吴子言并不是懒得看，他只是害怕去看这个结果。他怕心可所谓的身世是假的，更害怕心可的真实身份会是那个死不见尸的敌国公主。

阿蛮扯了扯嘴角，即便百般不情愿，还是将调查结果如实禀报。

“小的在顾国玉城走访打听多日，十二年前的确有一个女囚被枭首示众，据说那女囚是当年顾国皇室的一位奶娘，后来因为皇室妃嫔犯错受到牵连而被处以极刑。行刑那年这个奶娘的确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族人不愿意认养女孩，女孩只能随着灾民一起逃荒，眼下不知生死。”

吴子言仔细回忆着当日心可的呜咽哭诉，所有细节似乎都对得上，难道心可当真没有说谎？可一个随着灾民流亡的孤女，又是怎么得罪了东宫，被送进揽月楼的呢？

吴子言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阿蛮，有些不满意地继续追问。

“没了？”

此时的吴子言明明是笑着的，可是深知其本性的阿蛮知道，主子越是笑得这样温和，主子的心思就越是难以捉摸。

阿蛮也很想再说出来点什么，让主子安心。可他真的是编不出来，只得如实禀报：“属下无用，在顾国只打听到这些。”

吴子言将许久都未翻页的兵书随手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景色，自言自语道：“吴顾两国向来剑拔弩张，想要打听顾国的事情，我们的确无从下手。有一个人正合适。”

阿蛮实在是不明白，只不过是一个囚犯之女，为何主子会这么在意。但听主子的意思，看来主子又要与那位爷见面了。

眼看主子没有因为自己的办事不力而责罚自己，阿蛮立刻机敏上前：“小的这就去传信，不知主子准备何时起身前往密道？”

“不必了，你正大光明去清蕖阁传信，邀楚皇子到迎客楼一聚。”

吴子言看着阿蛮离开后，自己居然飞奔回房间仔细洗漱装扮了一番。吴子言看着铜镜中风度翩翩的身影，自己无奈轻笑一声：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马上要去揽月楼见心可，只不过是因为稍后会和楚无戈碰面，他只是不想被那个楚国质子低瞧了去。

吴子言百般自欺欺人的说辞，还是没能使他放慢脚步。

正在滋哇乱叫上药的心可和喜儿两个人看着直冲冲闯进房间的吴子言，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吴子言看着妆都哭花了的心可，忍不住轻笑一声，打破了僵局。

“那日出手时就没想到今日的痛吗？本王来吧。”

尽管吴子言替心可上药的动作已经十分轻柔，可房间内还是响起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凄厉的嚎叫声响彻整个揽月楼，落入众人耳中，随之转化为幸灾乐祸的笑意从眼中溢出。

吴子言看着花容失色的心可，手上的动作也随之放轻柔了一些，心可感受吴子言力道的变化，自己也收起了哀嚎转为呜咽。

尽管心可演得十分逼真，让人一眼难辩真假。但她忘了，她此刻面对的人是吴国曾经身经百战的战神，细微末节还是暴露了。

吴子言眉眼含笑盯着心可，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算计。明面上看起来的确是一个怕疼的娇弱女子，可在上药的全程，他居然丝毫感觉不到心可的抖动。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能够做到的，看来自己的确有必要假借他人，好好查一查这个可疑的女人了。

吴子言缓缓放下手中的药物，依旧笑得和煦：“多日不见，怎么感觉瘦了好多？是不是揽月楼的饭菜不合胃口？走吧，带你出去吃些好的。”

明明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语，心可的眼皮却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