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有所改观

次日一早空青就搀扶着百草前来查看顾念歌的情况，两人前脚刚进揽月楼，吴子言后脚就跟了过来，和吴子言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白胡子老头。柳妈妈远远就认出了那个白胡子老头正是京城中的杏林圣手。

房内的顾念歌依旧处在昏迷中，吴子言借口自己也想要为顾念歌补偿一些所以才请来了一位医者为顾念歌诊脉，百草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任由那人为顾念歌诊脉。诊完脉后老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朝着吴子言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吴子言并没有理会老者的意思，连忙追上去询问，不料老者却说：“老夫行医一辈子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脉象，还请王爷赎罪。”

不等吴子言开口，身后便传来了百草十分戏谑的声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才见过几个病人，就敢妄称是杏林圣手？这丫头本就心脉受损，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身体内还有多种毒未清除干净，本就是靠我小心翼翼调理着，现在又因为外力致使气血大乱。若不是因为她心脉本就受损，再加上我那徒儿及时救治，换做常人恐怕早就血管爆裂而亡了！”

百草三言两语就解答了那个老者的疑惑，老者一番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百草，上下打量了百草一番后才小心翼翼开口闻到：“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其实吴子言对这个百草也很是好奇，他一直没有想通顾念歌的身边怎么会有这么不着四六的人，偏偏顾念歌似乎对这个还格外器重。百草倒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开口道：“名字什么的我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姓辛，从小就效仿神农氏尝尽百草。或许是因为我这人脾气不好的原因，世人也给了我一个诨号。”

不等百草说完，那个老者便对这百草毕恭毕敬鞠了一躬：“原来是‘鬼医’，有您照顾这位姑娘，想来这位姑娘也是个福泽深厚的人。”

吴子言听了这二人的对话心里也是一惊，他之前只以为这个醉汉是一个山野大夫，却不想自己居然低估了顾念歌的手段，居然能让这个善恶成谜的‘鬼医’效忠于她。也不知这个百草是什么时候开始效忠于顾念歌的，难怪自己之前借卢月云之手下药想要除掉顾念歌，却不见又丝毫动静。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白胡子老头正想上前向百草请教医术，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女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吴子言立即紧张跑了进去。相比吴子言的惊慌失措，百草倒是十分淡定自如，就好像这一切情况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样。

刚一冲进房间的吴子言就看到喜儿和幺幺正手忙脚乱控制着躺在床上不停抽搐的顾念歌，空青手拿金针站在床边却迟迟不肯下手。吴子言虽不精通医道却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是无法施针的。床上的顾念歌此时正睁着猩红的双眼痛苦哀嚎。幺幺和喜儿两个人用尽全力都没有办法将顾念歌控制起来，吴子言见状立刻快步走到床前，他本想出手点住顾念歌的穴道好让顾念歌安静下来，谁料空青突然大喊：“不可！她现在穴道位置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点穴根本控制不了她。”

吴子言无奈，只好出手死死将顾念歌按在床上。空青看准时机利落出手迅速扎针，金针刚一结入体，顾念歌就如同失去了提线控制的木偶一般闭上双眼瘫在床上。空青为顾念歌诊脉后松了一口气：“姑娘的情况已经平稳了。”等空青转头看向幺幺的时候，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凶神恶煞。

“师姐你身为医者怎么能情绪波动如此之大？方才若不是我及时下针，姑娘的情况可就危险了！日后若是再发生这样的情况，师姐千万不可犹豫不决。”

幺幺被训斥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空青比自己小那么多，偏偏在遇到事情之后能够那么冷静果敢，这一点幺幺也是由衷佩服。

“论医术我自愧不如师弟，不如接下来的几天就由师弟留下来照顾主子吧。”

幺幺说的是实情，但空青却犹豫了。一方面是因为这样做并不符合规矩，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对于顾念歌还没有达到忠心耿耿的地步。但空青也不傻，他自然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眼珠子咕噜一转，说辞脱口而出：“我是男子，留在揽月楼怕是不合适吧？”

“无妨，救人要紧！柳妈妈那边本王去打招呼就是了。小神医只管专心救人，其他一应事情有本王来安排。”

吴子言并不知道空青的真实身份，他只以为空青是为了避险才不肯留下来。为了救人吴子言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吴子言已经发话，空青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他只是和幺幺交代了一下同样昏迷在百草堂内知琴的看护注意事项后便心安理得留了下来。

喜儿跟在顾念歌身边久了，她也知道这个总是对主子充满敌意的空青其实是主子十分看重的一个人，所以对于空青，喜儿也是十分礼遇的。喜儿为空青整理出外室的软塌，自己又跑回下人耳房抱来了自己的被褥铺在内室的地上。空青自然知道喜儿的用意，他自然也没有阻拦。

百无聊赖的空青走到书架上拿起顾念歌闲来无事时打发时间的话本随意翻看，翻了两页就发现了话本中的秘密。那个话本只有前几页是市面上常见的话本内容，后面都是些晦涩难懂的兵书内容，看磨损程度想来顾念歌应该平日里经常翻看。

空青虽身为代国储君，但他对于这些行兵策略想来是不感兴趣的，翻看了几页便失去了性质。空青起身走到书架前随意翻看，无意中又发现了顾念歌平日里自己写的家书。同所有皇室子女一样，空青也有许多兄弟姐妹，可他也和大多数皇室子女一样，从没有感受过手足亲情，甚至她的哥哥为了权利不惜杀了他。空青看着顾念歌在家书中对顾怀武的思念之情，空青居然有些鼻头泛酸。

像是着了魔一样，空青拿着顾念歌的家书一封一封阅读。那些家书中不仅又写了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偶尔还会写一些顾念歌的心事。并非是空青有意想要窥探顾念歌的隐私，只是那些向往和平，天下一统之后人人都能过上与世无争的话语吸引了空青的注意力。以前空青也向往过这样的生活，他也曾致力于将自己的国家打造成那样一个国度，可是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如今六国纷争，小国只能依附于强国，所有人都在告诉空青她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如今空青居然遇到了一个和自己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这让他很受触动。空青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顾念歌，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师傅为什么要效忠于顾念歌了，因此时的他也对顾念歌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