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命悬一线

京兆尹的大牢中关押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犯人，所以狱卒的看守也十分松懈。再加之眼下正是年节时候，看守的狱卒竟然喝酒解闷。

面对突然到访的平王和府尹大人，两个醉醺醺的狱卒居然连行礼这样的事情都已经忘记了。好在吴子言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和缓，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无碍，狱中阴冷兄弟们喝点酒暖暖身子也是人之常情。本王今日前来是要替揽月楼的心可姑娘最担保，还请二位小兄弟为本王带路。”

两个狱卒一听这话连忙为吴子言带路，一路上心里还直犯嘀咕：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前有楚皇子一掷千金打点关系，现在又有平王为其担保。幸好我们兄弟二人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给这个姑娘安排了好一点的牢房，吃食上也没有半点克扣，否则真的要遭殃了。

谁知一行人刚一来到牢房前就看到顾念歌一个人正蜷缩在角落中，任凭怎么呼喊都一动不动。众人都以为这是顾念歌在耍小性子，只有吴子言一个人十分警觉，立即吩咐狱卒将牢门打开。吴子言冲到顾念歌身边时才发现顾念歌早已晕厥过去。嘴角血迹未干，胸前的衣衫也已被鲜血染红。

“不是说只判了监禁之罚吗？谁来给本王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吴子言没有了方才的和煦，言语中的杀气让众人一头雾水。其中一个狱卒大胆上前，看到满身血迹的顾念歌之后立马吓得跌坐在地。宋大人也被吴子言这突如其来的与其弄的一头雾水，等他上前查看时也立刻乱了阵脚。

“王爷明鉴，我京兆尹的大牢内绝不可能出现滥用私刑的情况，或许是有人在饭菜中动了手脚，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面对宋大人的推卸责任，吴子言没有给好脸色，因为牢房门口放着的饭菜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分毫未动。但眼下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救人要紧！

吴子言抱起顾念歌就往揽月楼跑去，一路让虽没有很多行人，但还是有不少人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然而吴子言并不在意，他现在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这个小狐狸不能死！

等吴子言抱着顾念歌回到揽月楼的时候，空青和柳妈妈两人早已回到揽月楼等候。饶是空青已经和柳妈妈说过了顾念歌眼下情况不容乐观，可当柳妈妈看到顾念歌满身血迹的时候还是十分担忧，喜儿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整个揽月楼霎时间乱作一团，唯独空青和吴子言两人十分镇定。但这二人的镇定也不过是强装出来的。

“务必全力医治！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本王杀了你陪葬！”

没想到面对吴子言的威胁，空青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挑衅上前：“要杀便杀，哪来这么多废话！若想要她活命，请王爷现在就去门外候着！”

吴子言看着躺在床上不住口吐鲜血的小狐狸，一时间也有些慌神，看着眼前少年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好向少年赔罪道：“方才是本王失态了。本王这就去门口候着，小神医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直到吴子言退出房门后，空青的脸上才露出几分慌张的表情。行医者讲究一个望闻问切，先前在京兆尹衙门的时候空青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顾念歌，那时候他虽然知道顾念歌的身体有恙，但短短半日的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他没有想到的。空青上前为顾念歌诊脉发现顾念歌此时的脉象十分诡异，这样的脉象绝不可能是病痛导致的。但空青一时半会也拿不准顾念歌到底吃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眼下需要替她逼出积聚在胸腔处的淤血，再施针稳定住气息。

“王爷能否帮忙替在下为姑娘运气逼血，在下需要赶回别院去来金针为姑娘施针方可保住性命。”

“既然事关人命，小神医无需向本王禀告，快去快回就是。本王会派人一路快马加鞭护送小神医。”吴子言话音刚落，阿蛮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来。阿蛮朝着空青微微行礼后便带着空青出了揽月楼，只留下吴子言留在房中为顾念歌运功。

等到空青赶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醉醺醺的百草。此时的吴子言也刚刚为顾念歌运完气。

空青将顾念歌放平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在顾念歌的身上扎满了金针。百草看到这一幕后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我这毕生的学识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传承下去的人了。”

师徒两人对着顾念歌又是一番诊脉，见顾念歌的脉象逐渐平稳下来之后，空青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向百草行礼道：“徒儿学艺不精，只是能诊出这姑娘是受了外力影响才会成个这样子，却不知到底是什么药物所致。还请师傅赐教。”

相比空青的口无遮拦，百草深知这揽月楼是个隔墙有耳的地方。他自然不会把顾念歌吃了三日丸的事情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一番思考后，百草也顺理成章找到了一个背锅的人。

“实不相瞒，这丫头之前就身中剧毒，为师废了好大功夫才把她的命从鬼门关里抢回来。之前一直都是为师再给她调养身体，千叮万嘱让她不可饮酒，除夕夜她擅自饮酒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当真是不让人省心！”

“可是……”还没等空青说完话，百草就用眼神制止了空青要追问下去的冲动。

正如百草预料的一般，此时吴子言正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当他听到百草师徒二人的对话之后，心中立刻对顾念歌充满了愧疚。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吴子言就又起了疑心。这个小狐狸能耍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谁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这个小狐狸的苦肉计。

还没等吴子言反应过来，房门就被打开。空青搀扶着百草从屋内走出来，百草径直走到柳妈妈面前郑重开口说道：“这丫头现在算是捡回来半条命。接下来的几日将会万分凶险，断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便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力。我知道揽月楼的规矩，不能留宿陌生男子。可这丫头眼下也不能挪去百草堂。我倒是有个徒儿是个女子，她的医术虽不及空青，但也得到了我的真传。让她过来收着这个丫头也不算破了揽月楼的规矩。柳掌柜意下如何？”

“先生安排十分稳妥，我代心可先行谢过先生了。”

等柳妈妈说完之后，喜儿肿着两个烂桃子似的眼睛上前跪在百草面前：“多谢先生出手相救，接下来的几日奴婢一定寸步不离守着主子！”

百草的一番话看似是在安排自己的徒弟过来看护病人，实际上却是将吴子言的后路给堵死。他用这种方式旁敲侧击告诉吴子言，在顾念歌昏迷期间，他吴子言休想靠近半步！

吴子言自然也听出了百草的话外之意，但他岂是轻易放弃之人？何况他方才为顾念歌运气之时的确发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若是不拿这些问题搞清楚，恐怕吴子言今晚连教都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