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百草赶来

回到百草堂，见到棺材的那一瞬间，顾念歌还是忍不住面露悲切。她想要让喜儿体体面面的走是真的，但现在却不得不拿喜儿的出殡做文章，这让顾念歌的内心无比纠结。

顾念歌在幺幺的搀扶下，走到灵前。

顾念歌十分虔诚为喜儿上香，默默在心中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喜儿。或许是喜儿在天有灵，当顾念歌说完自己的计划之后，灵前的烛火突然闪动了几下。

“所以你并不会责怪我对不对？”

顾念歌突如其来的这一番话，让在座的人全都大吃一惊。但幺幺却知道，主子已经振作起来了。

一想到顾念歌这段时间的经历，幺幺的心中就是一阵剧痛。她真的很担心，顾念歌会就此一蹶不振。如今顾念歌既然振作起来，幺幺说什么都会全力支持。

回到房间后，顾念歌看着床头那套十分精致的凤冠霞帔，吩咐幺幺将东西全部取过来。

幺幺原本以为，顾念歌是要让喜儿在出殡当天穿上这一身，谁知顾念歌却低沉开口：“替我更衣，看看哪里不合身，连夜赶制。喜儿出殡当天已经要赶制出来。”

虽然不知道顾念歌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幺幺还是选择照做不误。当顾念歌出现在百草堂的那一刻，迷茫许久的幺幺终于有了自己的主心骨。

所幸等顾念歌试过衣裳之后，发现需要改动的地方并不多，两人当天夜里就将衣衫赶制了出来。

昏黄的灯光下，顾念歌看着熠熠生辉的凤冠有些失落。

今日她在试衣裳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套凤冠霞帔虽然算不上华贵，但做工十分精美，想必行之也是花了不少心血的。只可惜，喜儿这个傻丫头......

见惯了沙场生离死别的顾念歌，十分心烦意乱挥了挥手，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心中所有的烦闷一扫而空。

“幺幺，去帮我打听一下大皇子大婚当天的行进路线和时间，越详细越好。”顾念歌知道，虽然幺幺在朝都并不像兰姑姑那般掌控情报暗桩，但是在朝都扎根这么久，幺幺多少还是有自己的人脉的。想要打听这些事情，对于幺幺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幺幺并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退下去准安排这件事情。

房间内，顾念歌看着那套精致的凤冠霞帔，深吸一口气。既然自己不能身穿凤冠霞帔嫁给自己心中的那个人，那就让自己在他大婚的当天，身穿凤冠霞帔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幺幺的执行力很强，很快就带回来顾念歌想要的消息。可是听完消息后的顾念歌却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情仅凭她和幺幺两个人根本就完不成。虽说百草堂的那些伙计们也不会推脱为喜儿出殡发丧，但顾念歌知道，这样做要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局面。顾念歌现在实在是不想再牵连无辜了。

此时，顾念歌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多日昏迷的兰姑姑身上。

顾念歌知道，兰姑姑的暗桩再楚国朝都也是有分布的，只不过由于顾念歌一向不插手这些事情，所以暗桩的人只有兰姑姑才能联系得上。

顾念歌现在只能祈祷着兰姑姑能够早日好转。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刚一打开，一股刺鼻的酒味便扑面而来。

顾念歌看着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醉汉，忍不住红了眼眶。

见到顾念歌之后，百草也是愣了一下。这段时间他虽云游在外，但也听说了很多事情，他也听说了吴顾两国联姻的事情，所以当他见到顾念歌出现在楚国的时候，百草下意识认为自己是真的喝醉了。

自从百草从殷都离开后，整日都醉生梦死，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忘记那一晚，那个自己视如己出的徒弟，对自己说的那一句保重。可不管百草喝的多醉，那句保重始终萦绕在他的耳边。

如今见到顾念歌的时候，百草以为自己终于醉了，还不等百草的脸上绽放笑意，他就听到了顾念歌坚定沉着的声音。

“许久不见先生，先生还是和从前以前整日酒不离手。”

按说故人重逢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可是此时的百草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望向顾念歌的眼神中甚至还多了一丝怨恨。

平心而论，顾念歌对自己不仅有知遇之恩，还有救命之恩。就连自己的这两个徒弟也是顾念歌牵线搭桥。可他一想到空青是因为顾念歌才会做出有背医德的事情，还是无法放下心中的芥蒂。

“你信中所说的中毒之人，此时现在何处？”百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顾念歌，最终视若无睹径直从顾念歌面前走过去，直奔幺幺而去。

顾念歌知道自己和百草之间有一些误会，但她也知道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救人。她知道百草行医时的规矩，即便自己此时的内心七上八下，依旧是坐在屋内静静等候消息。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百草在幺幺的搀扶下来到顾念歌面前。幺幺知道师傅和主子两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十分识趣儿退了下去。

两人只是默默坐在桌前，直到茶水已经凉透都没有说话。

“抱歉。”“对不住了。”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久违之后的第一句话。随后便又是一阵两就得沉默。

顾念歌听到百草的话之后，心中很快就有了猜测，但她还是出于谨慎开口向百草再次确认：“先生此话何意？”

百草当然知道，以顾念歌的聪慧，肯定能够猜到实际情况。但百草也知道，顾念歌这个人就是有一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倔强，对于事情总是有一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

身为医者，百草在面对生老病死方面已经超乎了常人那般冷淡。百草只是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喝完之后才缓缓说道：“兰掌柜中毒太深，现在便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力。油尽灯枯是迟早的事情，还是早些准备吧。”

即便是顾念歌的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她听到百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是失手将手边的水杯打翻。

明明杯中的茶水已经凉透了，可顾念歌还是觉得，杯茶水打湿的地方十分烧灼。

“师傅不好了！兰姑姑吐血了！”

幺幺的叫喊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百草和顾念歌听闻这话之后，也是二话不说朝着厢房那边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