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接手暗桩

厢房内，兰姑姑虽然神志已经清醒了，但整个人正趴在床边大口大口口吐鲜血。只不过兰姑姑此时吐出来的鲜血色泽乌黑，还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百草见状快步跑到兰姑姑面前，拿出那套空青一直随身携带的金针，刺入了兰姑姑的穴位。许久之后，百草这才松了一口气。“兰姑姑大喜，这一吐将体内的毒素吐出大半。日后好生调养，未尝不可享常人之寿。”

听了百草的这一番话，顾念歌再一次落泪。只不过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顾念歌知道兰姑姑受重伤完全是为了救她，所以当听到兰姑姑情况有所好转的时候，顾念歌终于松了一口气。

缓过气的兰姑姑十分虚弱看着顾念歌，冲着顾念歌微微一笑：“让主子担心了。”

顾念歌紧握着兰姑姑的手，眼中的泪光闪烁。“兰姑姑，您这是哪里的话。您为了我受了这么多苦，该是念歌感谢您。”

兰姑姑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坚定。“为主子挡刀，属下心甘情愿。”

方才百草说的话，兰姑姑听得一清二楚。按理说百草的诊断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但不知为何，兰姑姑的心中韩式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和顾念歌相处的时日，已经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兰姑姑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伴顾念歌多久，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一来幺幺这里发生的变故。兰姑姑现在只是想着万一自己有一天真的撒手人寰，至少要为顾念歌留下些什么。

兰姑姑将自己腰间的一块木牌交到顾念歌的手上，尽管兰姑姑并没有说话，顾念歌也知道，这块木牌就是可以调动暗桩眼线的令牌。正是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一旁的百草正拉着幺幺仔细交代关于兰姑姑日后照料的注意细节，兰姑姑则是执意起身，在顾念歌的搀扶下，兰姑姑将暗桩所有的信息全部写下来交给顾念歌。

当兰姑姑写完最后那一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十分虚弱倒在了顾念歌的怀中。顾念歌二话不说想要将兰姑姑搀扶到床上去休息，可是兰姑姑却十分虚弱说道：“这是所有暗桩的信息，属下无能，怕是不能陪主子一路走下去了。暗桩还请主子挑选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接手吧。”

“兰姑姑，快别说了。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陪我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度余生的吗？你不能也食言啊。”

兰姑姑明锐注意到了顾念歌说了个也字，此时的兰姑姑已经意识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但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继续询问，之好任由顾念歌将自己扶到了床上休息。

等顾念歌安顿好兰姑姑之后，这时百草已经交代好了所有事情准备离开。顾念歌不顾幺幺的阻拦，身穿单薄的衣衫追到了大街上。

此时的场景，就和殷都的那个夜晚一样。一个醉醺醺的醉汉目光决绝，头也不回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只不过身后追赶的人，从那个清瘦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残破不堪的女子。

“先生且慢！先生准备前往何处？”

面对顾念歌的询问，百草只是站在原地，头也不回，“身为医者，志在四海。这是主子当初答应过在下的事情。主子自己难道忘记了吗？”

顾念歌知道，早在吴国的时候，自己就因为理念不同，和百草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如今两人的关系，更是因为空青的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僵硬地步。

“先生四处云游的时候，一定要保重身体。幺幺会一直等着先生，不管先生走到何处，别忘了市场回来看望幺幺。至于青儿......我一定会派人将他寻回。”

突然提起空青，百草的心也是一阵莫名的疼痛。百草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拿起腰间的酒壶，猛地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水呛的百草连连咳嗽，百草默默抬手擦去了自己眼角浑浊的泪水。

这一次，百草并没有离开，但他也没有回头。他只是背对着顾念歌，表达了自己心中最懊悔的想法。“主子若是当真寻到了那个倔孩子，还请帮我带句话。就说百草除了一身医术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本事可以糊口，他若是不嫌弃，我也可以倾囊相授。”

说完之后，百草步伐踉跄离开。他要继续去曾经说过的那些地方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倔强的傻孩子。

顾念歌看着百草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莫名的空洞。冷风吹过，让顾念歌打了个冷战，顾念歌的意识渐渐清醒，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牌，顾念歌坚定转身回到了百草堂。

看着幺幺站在百草堂门前十分焦急的样子，顾念歌的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当时顾念歌初赶到朝都的时候，心中就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当初名声大噪的百草堂，到了朝都却变得无人问津。经过询问之后，顾念歌这才知道，原来幺幺和空青两个人虽然同样师从百草，但是幺幺在医术方面的领悟远远不如空青，自从空青离开之后，幺幺一人的医术难以支撑起整个百草堂的运营，加上时常接济穷苦人家，百草堂的生意便日渐萧条。

如今顾念歌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顾念歌将幺幺拉进房间内，将兰姑姑方才交给自己的东西，摆在幺幺面前。

幺幺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顾念歌的意思。思索片刻之后，幺幺缓缓伸手接过了那块木牌。

就在幺幺准备拿起那些信息的时候，顾念歌突然伸出手拦住了幺幺，“幺幺你可要考虑清楚，接受暗桩意味着日后你都只能活在阴暗中。“

幺幺当然知道接受暗桩意味着什么，如果是两个月前，幺幺说什么都不愿意接受暗桩，但现在，幺幺也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美好向往。现在的她只不过是像一句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在幺幺看来，如今她正好借着接受暗桩的这件事情，来作为对自己的惩罚。

幺幺并没有说话，只是坚定顾念歌的手中拿过了所有和暗桩有关的东西。然后在昏黄的烛火下开始阅读记忆。

半个时辰后，幺幺探头，目光坚定看着顾念歌，“暗桩新一任掌事幺幺见过主子。还请主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