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蛛丝马迹

顾念歌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心中的猜想告诉楚无戈，因为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眼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先回去吧，站在这里怪冷的。”

看着顾念歌微微撒娇的样子，楚无戈原本十分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立马上前拉着顾念歌朝着百草堂的方向走去。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往回走的时候，街边两个妇人蒸挎着竹篮有说有笑迎面走来。

“你发现没，今年的爆竹似乎要比往年还要便宜一些。这质量不会有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我家隔壁的二妞昨夜已经贪玩燃放了一个，和往年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买一些意思意思就是了。”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离开的样子，楚无戈准备上前追问一些细节，幸亏顾念歌眼疾手快将人给拦了下来，“阿无你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问清楚一些细节！”

“我都给你说了，眼下这件事情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这样贸然上前，只会打草惊蛇。”

看着顾念歌满脸很铁不成钢的样子，楚无戈连忙嬉皮笑脸上前，“此事是我急躁了，阿念千万别生气。”

说着话的功夫，楚无戈已经拉着顾念歌走到了街边的一个首饰摊上，精心为顾念歌挑选了一支玉簪，小心翼翼插在顾念歌的发间，“这簪子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久经沙场的顾念歌早已经没有了女儿家的柔情蜜意，可是面对楚无戈的这个行为，顾念歌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摊主一眼就认出了楚无戈，同时也认出了顾念歌就是那日当街抢婚的神秘女子。这里两日，城中已经传遍了这件事情，摊主也知道了顾念歌的身份。看着两人之间的甜蜜互动，摊主也是觉得两人十分般配。

“殿下对顾公主可真是好，这簪子是一对，取并蒂莲的好意头。”

顾念歌看着摊主递上的簪子，将自己发间的簪子取下来，将两个簪子拿在手上仔细打量，发现这两个簪子的确如摊主所说的那般，单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但是两根簪子放在一起，很快就能发现，这两个簪子是一对。

“我很喜欢。”

顾念歌的这一句话，让一旁的楚无戈连忙掏出腰包付钱。摊主见状也是战战兢兢收下了楚无戈递过来的银两。要知道，大皇子楚无戈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难相处，如今这位顾公主的一句话，大皇子居然心甘情愿像个仆人一般跟在身后，若非亲眼所见，只怕没人肯相信。

顾念歌手下簪子之后，并没有将簪子戴在头上，而是吩咐摊主将其精心包起来。

“不是很喜欢吗？怎么不带上？”

顾念歌看着楚无戈绵连疑惑的样子，只是调皮一笑：“这簪子可有大用处！”

两人回到百草堂之后，顾念歌径直走到兰姑姑面前，交代几句之后，兰姑姑便退了下去。

等到兰姑姑离开之后，顾念歌的神色立刻从方才的欢喜变得忧心忡忡。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面对楚无戈的关心，顾念歌只是摇了摇头，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再美好的表象都没有办法让残忍的真相凭空消失。虽然她也很享受和楚无戈的这种相处，但眼下未知的危险正在暗处发酵，自己必须要赶在出事之前，将这场危险平安化解。

顾念歌拉着楚无戈回到房间，即将暗桩传回来的所有消息放在楚无戈的面前。这一举动，是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和信任。楚无戈十分感激顾念歌对自己的信任，只是一个坚定的眼神之后，便开始仔细研读那些情报。

看完情报之后的楚无戈这才发现，朝都的局势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说来真是可笑，这些年我奉父皇的命一直在周边各国建立属于楚国的情报网，在自己的国家呢却丝毫没有属于自己的眼线。今日若非是你，只怕我还不知道未来会遭到什么样的暗算。”

从楚无戈苦涩的话语中，顾念歌听出了一丝疲惫的状态。她现在能做的只是给楚无戈一个怀抱，究竟要不要争，这件事情只能由楚无戈自己决定，她决不能逼迫楚无戈做出任何决定。

楚无戈似乎是察觉到了顾念歌的心意，等到在顾念歌柔软的怀抱中彻底释放了自己的压力之后，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说道：“前路崎岖，阿念可愿意陪我一起？”

顾念歌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自己已经用行动将答案告诉了楚无戈。

看着顾念歌目光坚定握住自己的手，那一刻，楚无戈知道，他已经拥有了全天下最重要的东西。

“阿无觉得，市面上流通黑火，最终的受益人是谁？”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二人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现在没有确凿证据罢了。

“没有证据的猜测，做不得数。”

在顾念歌的面前，楚无戈不用伪装，他终于坦然将自己的脆弱无助展现了出来。顾念歌何尝不知道，楚无戈表面上是身份最贵的嫡长皇子，但实际上并不受宠。

欲意破坏楚无戈大婚的这件事情，证据确凿都没能让楚无邪收到任何处罚，反倒是凭借着贵妃的三言两语，为楚无邪将卫将军的这个势力收入囊中。如今黑火的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证据，若是轻易闹到殿前，只怕最终吃亏的人还是楚无戈。

但若是坐视不理这件事情，最终东窗事发，楚无戈难逃一劫。

如今的情形对于楚无戈来说，的确算得上是进退无解，也难怪一向意气风发的楚无戈会出现这样低迷的状态。好在顾念歌本就是一个不信命的人，既然她已经事先发觉了异常，自然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没有证据只不过是因为狐狸尾巴藏得深，只要他做过这样的事情，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我连当年吴国唯一的太子都能扳倒，更何况是一个楚无邪？”

看着顾念歌信心满满的样子，楚无戈就知道，他的阿念肯定已经有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