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欲扬先抑

“只是这件事情牵连甚广，日后难免会连累娘娘受些委屈，还请娘娘能够耐心忍受。”

看着顾念歌一脸诚恳的样子，皇后的心中对这个他国公主也有了一些改观。“本宫受冷落多年，自然不会在意。只不过本宫倒是好奇，若是事成本宫会有什么好处？”

皇后的这个回答早就在顾念歌的预料之内，对方虽是深宫夫人，但绝不会是那种只计较眼前利益得失的人，但只要是人，就会在意得失，即便对方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也不能避免俗套。

“此事的确是凶险万分，念歌目前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即便事成这件事情难免会让皇上恼怒了阿无，娘娘和阿无母子一心，到时候还请娘娘能够沉住气。”

看着顾念歌一副坦然的模样，皇后倒是对这个小丫头突然感兴趣起来。她十七岁就嫁入皇家，这些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早就让她习惯性用假面示人，如今遇到这样一个赤诚坦言之人，反倒是让她有几分无所适从。

“顾念歌你倒是实诚，若是旁人前来劝说本宫，定会将这件事情能够带给本宫的好处说的天花乱坠。反倒是你，一上来就说，即便事成，也会连累本宫无故受到冷落，甚至还会连累无戈。既然你知道，本宫现在早已看淡许多事情，唯一盼着的就是无戈的未来，你觉得你让无戈无端受到冷落，本宫如何沉得住气？”

面对皇后的咄咄逼人，顾念歌并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是十分坦然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茶之后，这才抬头看着皇后，“念歌相信，娘娘并非是如此目光短浅之人。欲扬先抑的道理，娘娘肯定比念歌清楚。”

皇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她喜欢聪明人，更喜欢能够直击问题核心的聪明人。顾念歌的话虽然直白，但却正中她的下怀。

“欲扬先抑……”皇后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说得不错，本宫的确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本宫倒是有几分好奇，如今的情形，你打算如何让无戈‘扬’起来？”

顾念歌放下手中茶杯，态度谦卑低头回话，“恕念歌是个鲁莽之人，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念歌能够想到的唯一方法，便是先利用这件事情来打击二皇子在臣民心中的威望，从而在陛下心中种下一颗不满的种子。只有等到敌我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念歌才有反击的办法。今日前来也是想要请教娘娘，不知娘娘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度过眼前的危局？”

“你让本宫出谋划策，是不是也得告诉本宫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才好对症下药。”

听了皇后的这句话之后，顾念歌的心中也是一惊。她原以为楚无戈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皇后，毕竟这件事情皇后虽然不能再明面上动手，但若是能够得到皇后的暗中相助，两人也会省事不少。

可是从皇后的反应来看，顾念歌几乎可以断定，皇后此时对于宫墙外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一想到楚无戈对自己这般信任，顾念歌也觉得心中一暖。看来自己不过一切都要来楚国的这个选择，是个正确的选择。

顾念歌言简意赅将所有事情以及她和楚无戈的猜测告诉了皇后，皇后听完大惊失色。

“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眼下我们并没有确凿证据，若是无端在陛下面前指控楚无邪，反倒坏事。本宫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楚无邪居然敢胆大包天到这个程度，当真是可恶至极！”

一想到两个孩子如今要面临的是怎样一个棘手问题，皇后看向顾念歌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疼惜。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和顾念歌没有半点关系，若是顾念歌愿意，她大可置之不理。如今顾念歌为了这件事情前后奔走，除了对楚无戈的感情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在顾念歌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母仪天下的责任。

就是因为顾念歌的选择，皇后心中渐渐放下了对顾念歌的成见。

见顾念歌面前的茶已经凉了，皇后给丹青一个眼神，丹青立即上前为顾念歌换了一杯热茶。见到这个举动，顾念歌便知道，皇后这是还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再一次端起茶杯，乖巧说道：“娘娘宫中的茶果真是极品，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喝两口。”

皇后微微一笑，她对顾念歌的机敏和应变能力越发赞赏。她知道，这个女子不仅有着过人的智慧，更有着不输于男子的胆识和气度。

“念歌，你这孩子惯会哄本宫欢心。”皇后轻抿一口茶，然后缓缓说道，“在这后宫中，若是论起宠爱六宫加起来，恐怕都比不过凤仪宫，那里的茶才是真的极品。”

听到皇后好端端提起凤仪宫的时候，顾念歌并没有明白过来皇后到底想要说什么。

见到顾念歌一副懵懂的样子，皇后也知道，以顾念歌现在的经历，想要明白一些后宫中的门道，还有些为时尚早。既然楚无戈已经认定了顾念歌，自己到也不介意多多指点这个孩子，好让她早日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日后你如若是有空便时长进宫来。宫内宫外看似是被一道高墙阻挡，但实际上很多事情却是息息相关。”皇后看着顾念歌有些迷茫的眼睛，继续循循善诱，“虽说你是身份尊贵的一国公主，但从礼数上说，你终究是晚辈。本宫就算再怎么不喜贵妃，他也是楚国二皇子的生母，身为晚辈你也该抽个时间去给她请安。你若是觉得不方便，本宫便带你去。有本宫在，量她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皇后话音刚落，楚无戈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见到楚无戈这般匆忙的样子，皇后只是轻声一笑，“瞧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哪里有一个皇子该有的稳重。”

话虽这样说，但皇后的话语中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一想到方才顾念歌同自己的说的事情，皇后也有些担心，楚无戈这个急躁的性子，会不会在朝堂之上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丹青刚刚给楚无戈端上一杯茶，皇后便柔声询问，“今日朝堂之上，可有发生什么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