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新年贺礼

雪越下越大，顾思安却站在院中迟迟未动。周围不了解事情的人开始纷纷起哄。

“小将军，快些开始啊！”

“就是啊，大家都等着看你的英勇身姿呢。”

“是不是在军中呆久了，只会舞枪不会舞剑了啊！”

在众人的一声声催促下，顾思安终于动了起来。旁人看不出这中间的蹊跷，但是顾念歌和楚无戈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当年在吴国的时候，顾思安日日缠着楚无戈教他练剑，楚无戈也不是日日都能去别院陪他练剑，所以楚无戈不在的时候，都是空青陪着顾思安练剑。顾思安现在招式，就是那时候的招式。

看到这些招式，顾念歌忍不住鼻头一酸。漫天飞雪再加上顾思安飘逸灵动的身法，让顾念歌有些烟花，仿佛看到了空青和以前一样，和顾思安一同练剑。

身旁的楚无戈注意到了顾念歌的异常，走到顾念歌身边搂住了顾念歌的肩膀。顾念歌只是轻声一笑，“我没事。幺幺把我的长枪拿来。”

“思安，许久不见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功力有没有退步。看枪！”

说着，顾念歌便拿起手中的长枪刺了过去。

顾思安见顾念歌出手，心中一凛，很快就明白了顾念歌的用意，立刻挥剑迎上。剑尖如点水蜻蜓，灵动而不失刚猛，剑身如游龙穿云，飘逸而不失沉稳，与顾念歌的长枪交锋，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众人都没有想到，顾念歌会出手试探顾思安，要知道，顾念歌的玉龙枪法所向披靡，众人皆是十分好奇围上来观战。可是顾念歌的一招一式间，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杀气，顾思安蹩脚的剑法都能轻松应对。

众人纷纷取消顾念歌偏心，处处留情让着顾思安。对此，顾念歌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出手本就不是为了试探顾思安，她只是想和顾思安一样，用这种方式，让那个不肯露面的人见到自己如今以前好。

不远处的阁楼顶上，空青看着阿姐和顾思安在雪中舞枪舞剑的样子，他的心中也放心了不少。他看着手边的那几个孔明灯和饺子，抓起一个早已经凉透的饺子放进口中。

凉透的饺子味道有些奇怪，似乎盐巴放多了，倒像是阿姐的风格。可这饺子，确实空青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院中的两人渐渐疲累，期盼中的那个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眼看交岁的时间已经要到了，两人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和大家一起守岁。

顾念歌一早就准备了许多孔明灯，大家欢天喜地燃放孔明灯，对着冉冉升空的孔明灯许愿，唯独顾念歌和顾思安两个人看着漫天的孔明灯有些心不在焉。

“姐姐，东面！”

顺着顾思安手指的方向看去，顾念歌的确见到东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孔明灯正冉冉升空。她终于确定了空青的方向。

这段日子以来，为了找到空青，顾念歌的人几乎快要把朝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没有收获，如今，她好不容易确定了空青的方向，现在只要所有人全部派出去，空青就算是长了翅膀，也不会凭空消失。

可是，顾念歌却犹豫了。如果空青愿意回来，他早就回来了。

“幺幺，你怎么看？”

顾念歌转头看了幺幺一眼，将这个选择权交到了幺幺的手中。毕竟在场的所有人中，幺幺和空青的感情，最是不一般。

幺幺也注意到了那个孔明灯，她也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弟，现在就在那个方向，犹豫半天，幺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幺幺走到廊下，取过一个孔明灯，面朝东边点燃孔明灯，缓缓将孔明灯放飞。

全程幺幺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已经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顾念歌。或许，这样的选择，对他们都好。

就在幺幺放飞的孔明灯升空后没多久，东边又缓缓升起了一个孔明灯，就像是空青对幺幺的回应。

顾念歌见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头苦笑：这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到底是在固执些什么。

闹了一晚上，大家也都有些累了，等到交岁之后，也都纷纷回房休息。倒是顾承弘还留在百草堂并没有离开，顾念歌知道，顾承弘肯定有话要和自己说，便带着顾承弘去了自己的房间。

“皇兄首次在别处守岁，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看着顾念歌笑意盈盈的样子，顾承弘只觉得心中十分愧疚，以前自己对于这个妹妹并没有多少关心，不过是在她落难的时候顺手帮了几次，没有想到，就是自己当年的顺手而为，居然会成为自己现在的救命稻草。

“哪有什么不习惯，百草堂虽然有些简陋，但大家却十分热情，倒是比宫宴还要热闹有趣。方才人多口杂，有些东西朕不方便给你，现在朕把专程给你准备的年礼给你。”

顾念歌本就是一个对于物质并不怎么看重的人，所以方才派发年礼的时候，顾念歌并没有用在意自己没有年礼的这件事情。

现在，顾承弘突然提起，顾念歌倒是有几分好奇。她很好奇，这个从小对自己还算不错的皇兄，会为自己准备什么样的惊喜。

当顾承弘将自己专程给顾念歌准备的礼物交给顾念歌的时候，顾念歌的眼神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这是？”

顾承弘默默叹了一口气，“当日的事情，朕不想处罚的那么重，但是受不住群臣的压力，还是裁撤了玉龙军的编制。但是这些年，玉龙军的功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的功劳无论如何都不会被磨消。朕知道，这东西对你来说十分重要，你就留着当做一个纪念吧。”

顾念歌看着玉龙军的军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她为了让这面军旗屹立不倒，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在顾念歌的生命中，玉龙军的荣誉，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自己性命的重要性。

所以在玉龙军被裁撤的那一日，顾念歌才会那般心灰意冷。

如今，世上虽再也没有了玉龙军的这个编号，但只要有这面军旗在，顾念歌心中的信仰就还在。

看着顾念歌十分激动将军旗收下的样子，顾承弘就知道，自己准备的这个礼物，远比那些金银珠宝更贵重。但他不知道，就是自己的这个举动，会影响到未来天下局势的变动。